贾母觉得嫁的太远,以前她或许不会说什么,如今考虑到荣府的唯一的依靠修云,她不得不照顾到赵姨娘的情感。“会不会太远了。”
“只要嫁的富贵有地位,远近有何妨。”王夫人力劝道。
“还是跟修云商量商量吧。”贾母蹙眉道。
王夫人有几分不高兴,进来贾母是怎么了,老大发了?怎么什么事儿都叫她跟贾修云商量,不过就是个庶子,他也配!
“宝玉的婚事你倒该真操心了。”贾母突然咳了两声,叹息道:“他尚比林丫头大一岁,如今林丫头的孩子都有了,他还没定亲,不像话。我看这孩子懂事儿太晚,大婚了或许会好些,瞧瞧人家,与宝玉一般大,什么都比过他了,而且人家已经是举人了,眼看着要入国子监读书了。”
王夫人知道贾母说的是黛玉的丈夫方路州,心里有点吃味,可现实摆在那儿,也容不得她辩驳。王夫人也不想多说,薛家拒婚那事儿确实有点耽误她正经思考了。“媳妇也不是没操心宝玉的亲事,就是没找到合适的,这选媳妇也是一辈子的事儿,要慎重。”
“有道理,还是知根知底的好。这样吧,我娘家那边也正好给湘云张罗亲事,所幸咱们俩家结了,亲上做亲,又知根知底的,俩孩子先前相处的也不错。”贾母道。
“这……”王夫人皱眉,有点不大想答应这亲事。史湘云那孩子太闹腾,当姑娘的时候就管不住,当她媳妇?天啊!可不行!
“老祖宗,人已经送走了。”贾修云进门,回了话。
王熙凤一直在一边悄悄地,见着他进门,生怕贾修云错过什么,笑着通报道:“环兄弟来的正好,老祖宗正跟太太商量喜事儿呢,你也沾沾光。”
贾修云算了算日子,今儿个正好出了半年孝期,看来王夫人早就是打算好给探春说亲了,至于宝玉的亲事就是个意外了。
“老祖宗,宝玉且不用急呢,他是男子,早晚都没问题。”王夫人笑道。
“怎么不急,再不急好的都没了!”贾母有点气道,今儿个见黛玉那般她着实受刺激了,若是自己当初能早些下决定,如今那大胖小子该是她的小曾孙了,而且还很会有个像林女婿那样争气的亲家。“行了,宝玉的亲事就这么定了,改日你就找个媒人去求亲。”
王夫人没想到贾母这么快就拍板定下了,急得跟什么似得,环顾四周,邢夫人、王熙凤、李纨、贾修云……竟没一个能站在自己身边,替自己说话的。不仅不替她说话,这些人还纷纷的乐呵呵的跟老太太道恭喜。
王夫人无力回天了,只能认命的听之任之。回屋之后,她撒了一顿火气,立即书信一封,抱怨了一大通,催促贾政早些回来。
隔月,外放的贾政果然如王夫人所希望的那般,悄无声息的回来了。王夫人突然听见这消息,又惊又喜,激动地去迎接贾政。不过贾政却没好脸色,刚下了车,便白了王夫人一眼,倒是跟儿子贾修云道了句“你辛苦了”,随后带着儿子去给贾母请安。
贾母高兴地叫人摆筵席庆祝儿子归来,贾政没好气的道,“不必了,一会儿还要回工部复命。”他转头看眼一脸茫然地王夫人,气得叹口气,回身换上官服出门了。
“这是怎么了?”贾母问。
“老祖宗病一直没有痊愈,孙子便自作主张没把父亲的事儿说给您听。父亲此次外放做官,本是有机会升迁的,因上月怠慢了一件要事,被人参本说他玩忽职守。圣上本欲治罪将其免职,孙子托将军夫人说了情,力保父亲做了礼部员外郎。”
“什么,竟有这样大的事儿,你可知你父亲因什么被降职了?”贾母惊道,一边惋惜儿子的官位,一边庆幸自己的孙儿得意抱住儿子的乌纱帽。
贾修云看眼王夫人,摇摇头。
贾母知道这里头有猫腻儿,打发其余人等,只留下他问话。贾修云方把王夫人书信抱怨之事说给贾母。“母亲许是心烦意乱了,心中言辞激烈,父亲瞧着也不爽快,一时撒火弄乱了桌案,耽误查阅了上头原本递给父亲的重要消息,以致延误了工期。”
“无知的妇道人家!”贾母气得骂道。
贾修云不言语,他倒不觉得事儿错在王夫人身上,还是贾政无能把责任推卸到女人身上了。这回的活计可好了,他在礼部主管祭祀器具之类的,都是死物,只要在皇帝祭祀的时候办好事儿,平日里根本没什么活计,出不了错。贾修云这也是没办法,荣府总要有个当官的主儿,不能都做了光杆司令。将军夫人巫氏那边也曾传话给他,面上的功夫还要做,他还好等着一年后嫁人的,探春、惜春俩丫头出嫁也得靠着荣府的不是。
贾修云回身去回禀贾母的功夫,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头的王夫人再和贾母讨论探春的婚事。王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找好人家了,要把探春远嫁到蒙古国的南溪王那去。王夫人绘声绘色的讲述自己如何得到的这次机会,以及南溪王侍臣允诺了多少金银珠宝作为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