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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氏蹙眉,冷眼打量鸳鸯,没说话。

鸳鸯见状,哭起来,跪地磕头求大太太开恩,她怎么也要请求大太太给老太太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你一个丫鬟,懂什么,快跟我走!”王善保家的气急,扯着鸳鸯出去教训一通。“你真以为贾家逃了劫难?如今宫中贤德妃怀有龙种,先前与婉妃势不两立,再算上皇后,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咱们这边一治丧,多少双眼睛盯着,在京城就不说了,就是回到金陵这也不安全。论孝心,可是用钱衡量的?赦老爷亲自扶灵归乡,这还是不孝?你要怎么孝?”

鸳鸯恍若雷劈,幡然醒悟。她先前听政老爷那么和她说,还真以为赦老爷因记恨老太太偏心才会……她真是糊涂,老太太一走,她悲愤欲绝,失了理智,后来听政老爷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鸳鸯又悔又恨,懊恼自己的鲁莽,只怕把自己千刀万剐了,也没法子给太太好生赔罪。鸳鸯泪流满面,没脸去见屋里头的大太太,就悄悄地跪在门外请罪。

王善保家的几番劝阻,见她心意已决,也没法子了。这会子大太太必然心情不好,王善保家的也不敢进屋问候,遂先去安排随行人员的住处。

晚饭后,王善保家的估摸大太太心情好些了,才赶来说道这件事。

邢氏到不知道鸳鸯在外跪着,一下午的功夫,屋子里前前后后进了不少人,都识趣儿的没一人主动提这事。

贾赦有些意外,抱着儿子跟邢氏的道:“算是个识趣儿的,也罢了,忠心孝敬老太太一辈子,功劳苦劳都有。冲撞你一回,也吃了教训了。”

“老爷倒和善。”邢氏放下手里的单子,转头看贾赦。

贾赦忙把脸躲到儿子的背后,挥舞着璨哥儿的手给邢氏看。“和善谈不上,倒是佩服她一心护住。比那些个见风倒腰杆子没骨头的强多了。一个丫鬟心性如此刚烈,倒也叫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