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大叔,您饶了我们,下次不赶了。”贾谊求饶道。家里头费了好大劲儿安排他进学堂念书,家人若是晓得他每日看这些‘春宫图’,腿会被打断的。
贾蓉侧目瞅了瞅贾谊,心中偷笑,这小胆子吧,多大的事情。贾蓉笑着解下腰间的荷包,用手掂了掂重量,荷包里的碎银子互相碰撞发出哗哗的响声,少说也有十两。贾蓉挑眉特意瞧了瞧贾瑞的神色,此刻正笑着看他呢。不,应该是看他手里的荷包才是。
贾蓉得意的从荷包里掏出五两碎银子放到桌上,陪笑道:“瑞叔读书乏了,买点茶喝;我一直敬仰着瑞叔,正想着孝敬您呢。”贾蓉说完,见贾瑞神色不动,桌上的钱瞧都没瞧一眼,只管盯着他。脸上赔笑心里头却骂贾瑞是个贪心鬼,索性把荷包里的银子全贡献出去。贾瑞仍不知声,贾蓉有些急了,摊摊手说只这些,把腰间的玉佩摘下了一遭儿放到桌上。
贾瑞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拾起桌上的玉佩左看右看,他倒是想瞧瞧这富贵人家的东西有多稀奇。
贾蓉见贾瑞有所动容,方舒口气,刚才那一会子他还真下着了。那些学生们都说贾瑞近日变化大了,贾蓉觉得还真是,变得更贪了。钱财既然收下了,事情便好办,因想要回那本书,故指着春宫图笑着问道:“瑞叔,您看?”
贾瑞摩挲着玉佩,觉得是个上等货。舀起桌上的春宫图笑言自己要欣赏一番,改日便给。眯着眼睛摆手,让二人回去吧。贾蓉、贾谊自然明白,笑呵呵的勾着肩搭着背走了。贾蓉把事情搞定,贾谊为表酬谢,请他去酒楼喝酒,二人喝到亥时方各自回府。贾蓉带着身边的小厮偷偷从后门溜进宁国府,回屋刚要洗漱安歇,父亲贾珍突然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贾珍闻到屋子里有酒气,骂道:“孽子,你出去喝酒了?”
“儿子知错了。”贾蓉安分的低头认错,等着父亲骂一通便罢了,他常常这样,父亲也该习惯了。
“来人啊,上家法。”贾珍从管家手里舀起鞭子便要往贾蓉身上抽打,贾蓉吓得直往尤氏身后躲。尤氏见状,连忙阻止贾珍。
“蓉哥岁数不小了,吃些酒不碍什么的。”尤氏怪贾珍小题大作,将贾蓉护在身后。
“哼!”贾珍黑着脸,从怀里头掏出一本书来扔在地上。书面上画着一名身礀曼妙的女子,裸/露着身体,双腿叉开,私/处一览无遗,另题有‘百里春宫图’几个字。或是看画,或是看字皆了然书里头是什么内容。
瞧见书,贾蓉讶异之余立即明白父亲为何生气了。哭丧着说这书不是他的,都是那个贾谊拉着他看得。贾珍自不管他的解释,抄起鞭子便往贾蓉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儿子无耻败坏家风,在学堂那等高雅之地干这种有辱斯文的事儿,丢光了宁国府的脸。
贾蓉哭嚎着叫尤氏救她,贾珍气急了尤氏哪里敢劝阻,况且这件事是贾蓉错在先,只得劝贾蓉和父亲好好认错。怎料贾蓉越是求,贾珍打得越发很,等到打得手发软了方停下。此刻的贾蓉蜷缩在墙角,衣服被鞭子打破了,露出白花花带血丝儿的肉来。
贾蓉委屈的哭,抱怨道:“我是错了,有辱斯文,可那个贾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收了我的钱财、玉佩,还干这等事情!”
“你说的是这些?”贾珍气歪了嘴,掏出那十两碎银子和玉佩冲贾珍扔过去,玉佩掉在地上碎了,银子多数砸在贾蓉的脸上,磕的他白嫩的脸瞬间红成一块一块的。
“小小年纪,晓得贿赂钱财了,了不得了。”不提便罢,提起这些贾珍又火了,叫下人们按住贾蓉,朝他屁股上又是乱打一通。一边打一边骂道:“人家的祖父是什么人物,博学的老儒,教导出来你瑞大叔会图你这点小钱?”
贾蓉被打的嗷嗷叫,最后晕了过去,贾珍仍不解气又打又骂。尤氏见这样下去非打死了不可,壮着胆子拦下来,瞧见贾蓉的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忙招呼人去寻大夫。这一夜,宁国府因贾蓉受伤,下人们注定要晚睡了。
晚饭时候,贾代儒办事归来,问孙子今日学堂情况如何。贾瑞如实禀告,另将贾蓉、贾谊闹课堂做出有辱斯文的事儿告诉了贾代儒,已经和四位先生商议处置了。贾代儒听闻气愤之极,又感知孙儿刚正不阿之气,为之高兴。
“我岁数大,平日疏于管教他们了。”
今儿课上他和贾谊偷看‘典籍’被先生抓个正着,真够倒霉的。贾蓉估算了今日带的银两,虽然不多,糊弄这个人足够。贾蓉无所谓的抬头直视贾瑞,心料他的处置不过是要些银钱、值钱的玩意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