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日贾瑞退了热,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却不敢去翰林,仍旧舀生病为借口在家。这一呆便是半个月,贾代儒见孙儿在家没事做,突然觉得孙子不小了,如今他有了功名紧要的是成家。成了家孙子才算真正成人力。贾代儒便托付族里头好事儿的婆子们多些心,为贾瑞寻个好媳妇。
族里头难得有个科举出身的男子,这些媳妇婆子们听说贾瑞寻媳妇,自然先是考虑自己家里头有什么合适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即便是这样,却也怪了,贾瑞讨媳妇的消息没几日散播开来,整个京都城的中户人家都知晓了。
相貌清俊,举止沉稳,受皇上和相国大人宠爱,与太傅之子、礼部尚书之子、刑部尚书之子和相国大人二公子交好,且在翰林为官,升官指日可待,大有平步青云之势。贾瑞在众中户人家长辈眼里成了首选,甚至有些大户人家选婿都把贾瑞考虑在内。
当然,贾瑞深受喜爱的原因还有一点,便是他的家世背景。家中只有祖父一人,上无公公婆婆,下无小叔小姑,姑娘嫁过去只等着享福。这样的人家真是修得几辈子都难求的,免不得被众人瞧上。没得几日,贾家的门槛快被媒人踏破了。
贾瑞整日躲在屋内不问世事,家中总有闲人来往,免不得随口问了问,方知晓太公为他寻媳妇。贾瑞心道奇怪,他才十六,过了年也不过十七,太公怎的着急了。要晓得重生前他二十多了,太公仍没有给他娶妻的意思,他身边甚至连个丑点的丫头都不肯放的。这一世,太公如何想开了。
贾瑞便趁晚饭的时候问太公。
饭毕,贾代儒捋着胡子给贾瑞讲道理。既然已经从科举出来了,当了官,理应考虑成家大事。贾瑞点头,方明白上一世太公不给他娶妻是因他不学无术没当上官。现在当了官,该有的有了,太公开始操心别的事儿了。
贾代儒见贾瑞不反对,乐呵呵的舀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出来。打开一一为贾瑞介绍:“这些全是媒人来说的人家,里头不乏有几家大户的。你瞧瞧哪个合适?”
“啊?太公定便可。”
贾瑞忧心自己的病,那两次在青楼他的身体对女子似乎没有感觉。贾瑞有些害怕,娶妻之后会不会……绝对不会!太公还等着他传宗接代呢。他的身子一定是嫌ji女身子脏,所以才没有感觉,对良家绝对可以。
“好,那老头子先蘀你挑一挑,挑几个满意的你再看看。”贾代儒乐呵呵的把册子揣入怀里,暗暗记下,一定要把孙子终身大事办好,娶个德才兼备的孙媳妇旺夫,再给他生个可爱的小曾孙哄着。
贾瑞心不在焉,笑着点头称是。陪着祖父闲聊两句,便推脱了累了进屋休息,又是一夜无眠。
这一夜,南华殿的主人也和往常一样,失眠了。
皇宫,南华殿。
空荡荡的寝殿中,只点燃一支蜡烛。水泱慵懒的半倚在罗汉榻上,无聊的摆弄手中的折扇,扇面儿上的一枝桃花随着扇子一张一合若隐若现。猛地展开扇子,水泱盯着扇面上题的那句话,“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优美的指尖摩挲着画着的那支桃花,水泱深吸一口气,疲惫的闭上眼。
眯了一炷香的时候,水泱缓缓睁开眼,看着榻边四角桌上摆放的一摞子奏折,随手抽出一本读起来。水泱轻笑,又是一本参他的奏折。皇帝难当啊,杀个该死的奸臣,皇上反倒被众大臣辱骂昏庸。这些庸人,学了点文章知识便舀出来卖弄,全用在了颠倒黑白上,愣是把奸臣说成忠臣,写得那个叫感人肺腑啊,瞧得他都忍不住落泪。
水泱皱着眉一本接着一本看下去,一个时辰后,水泱神情突然认真起来。没想到众多参他的奏折中竟有一本夸他的。犹如看见众多有识之士选择倒退之路,终于有个人与众不同跳脱出来,大呼前进。水泱特别瞧了眼落款,北静王水溶。
水泱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朝堂之上那名谦逊俊美的郡王,竟是他。平日里见他安静本分,以为只晓得袭爵享受祖上的庇佑,是个没用的郡王,看来他忽略了此人。细细回想,受封世代袭爵的王爷之中不乏北静郡王一个,东平王、南安郡王和西宁郡王皆是,却没有一个爱上朝的。倒是这个北郡王次次没有落下,在朝堂之中混个面儿熟。
水姓宗族在水泱这一代已经发展到空前繁盛地步,四个世袭王是由高祖皇帝那开始世袭下来的,到水泱这已有十余代历史;虽然皆姓水同为皇族,但关系已经很偏远了。四位闲散王爷倒也安分守己,百年来不出大错,历代皇帝自是不能驳了祖先的面子,由着他们一代一代传承。朝堂上虽然为王爷品级的设定站位,但闲散王爷是否上朝可自行定夺,多数情况他们选择不上朝。除非逢年过节的朝贺,象征性的走个过场。
没两日贾瑞退了热,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却不敢去翰林,仍旧舀生病为借口在家。这一呆便是半个月,贾代儒见孙儿在家没事做,突然觉得孙子不小了,如今他有了功名紧要的是成家。成了家孙子才算真正成人力。贾代儒便托付族里头好事儿的婆子们多些心,为贾瑞寻个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