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周瑞家的按例去拜见林姑娘。赶巧黛玉正在喝参汤,拉着周瑞家的一遭儿品尝。参汤醇香却不油腻,周瑞家的十分喜欢,一连喝了三碗。而后黛玉又招呼她用扬州的小吃,介绍一些扬州的美景,周瑞家的几乎没什么机会扯话茬儿。
如此这般折腾了十日,二人皆没有什么进展。周瑞沉不住气了,躲在房中与夫人商议。“林姑爷分明是有意躲着我们!”
“可不嘛,林姑娘从不给我插话的机会。”周瑞老婆也应和道,她早想把事情解决回家,离开这么久儿子肯定想她了。周瑞家的琢磨了一会子,突然想起什么道:“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我从林姑娘那回来,偷听见管家在院子里嘱咐小厮说今天有哪个大人来拜访林姑爷,让小厮通知厨子做些酒菜。”
“真的?”周瑞躺在榻上吃花生,听说林姑爷能回府,立马来了精神。“我这就去林姑爷放门口等着,等他会客完事就找他去,看他躲得了。”
周明远最会添乱,在这么非常的时期找他,林如海不满的看着面前这位同窗好友。周明远被林如海怨恨的眼神儿瞅的不舒服,抱怨道:“你这么看我作甚么?我来告诉你兰芫和寒秋的日子订好了,与你看看,有什么不对?”
“这等小事也找我,随便哪天都行。”林如海发现窗外闪过的身影,脸色有些不耐烦,他堂堂二品大员竟然要躲着荣国府的管家不成,见就见有什么怕的?不过是考虑到贾母老辈分不好拒绝。
“唉,如海兄,义女和亲生女儿差别这么大么?如果是你家黛玉,你会这么不上心么?”周明远不满,很不满。
“要看她做什么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如海拿起桌上的红纸,捋着胡子装作很认真的看。“好,很好,这个日子挺好。满意了?”
“嗯。”周明远笑呵呵的把纸夺过去收进怀里,感慨道:“好歹装个样子。唉,做不成你家黛玉的公公,我遗憾呐。”
“得了便宜卖乖,你做的事儿,王爷不会亏待你的。”林如海想周明远投以别具意味的目光,收留先王爷的私生女,好歹是皇家血脉,又是死去王爷交代现
今北静王的。念及他去世父亲的情分,北静王也会罩着周明远一家的。
“嘘,隔墙有耳!这件事以后休要再提,我对夫人都未敢透露半句。”周明远左右环顾,生怕这些话被外人听去。
林如海好笑的点头,他这位好友总爱搞这些偷鸡摸狗的动作。北静王用贴公告的方法,巧妙地招来王春香母女的。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林寒秋的身世恐怕在皇室里头早已成为不能说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先王爷当年平凡战乱英勇就义,皇上定然是顾及他的功劳才会以视察政务盐务之名,派现今的北静王南下寻找妹妹。
周明远瞧见林如海只笑不语,故而问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是谁给北静王出的主意,借用林府的名义贴公告,以寻钗悬赏的方法找寻王春香。”
“我当什么事儿,这你都猜不出来?”
“哦?你竟然知晓?”
“当然,”周明远难得比林如海聪明一回,卖了会关子,才道:“一定是那位世子大人,他的聪慧远十个兰竹不止。”
“他?”林如海回忆那个毛孩子,除了眼神中带着几分独有的沉静,似乎没什么特别。
“如海兄,你小瞧这位世子大人了。你可知江南一带的政务盐务问题,全是由这位世子一一指出解决的么?”周明远有一次在行辕闲逛,偷看到‘躲’在凉亭下世子对下人分派任务。那一针见血的办法,沉着冷静的气质,他佩服的五体投地。遂将他的见闻听到的说与林如海听,林如海不停地点头,心中佩服连连。
打发走周明远,林如海见了周瑞。是祸躲不过,何况一个小小的下人,他何惧?
“姑爷,老太太、老爷和夫人派我来与您商量林姑娘的婚事。”周瑞谄媚的笑道。
林如海品口茶,做足了威风后,才淡淡的说:“黛玉的婚事我自会操心,不劳烦老太太做主。”
周瑞瞧见林姑爷似乎不悦,心里忐忑了一阵,又想起老太太和夫人嘱咐他的话儿。心里踏实了,林姑娘好歹在贾府住了那么久,林姑爷不会一点面子不给的,还有老太太的面子,他都要顾及。
“老太太的意思,想亲上加亲,把林姑娘留在荣国府。老太太原差人写信与您的,您未回便差我来问问。姑爷你是知道的,林姑娘在我们府上住的很好,多年的不足之症都养好了。”周瑞的言外之意,我们贾
漱一番找管家说要去见林如海。管家笑着对周瑞说老爷早起去府衙办公了。周瑞只得等林如海回来再说,谁知一等等了三日不见林如海回来,周瑞有些着急了,便催促老婆去林姑娘哪里探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