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楼掀开身上的被,光着脚下地,直奔桌台上的铜镜。他拾起铜镜着着现在的肉身,不悦地皱起眉头。若论这具肉身的长相,跟那邢夫人有一拼。挺鼻,凤眼,薄唇……本是个好胚子,却因素日德行不正,面相里带着流气,让人瞧着憎恶。
宣楼从桌台上的匣子里翻出一把刀来,轻盈小巧,瞧着该是用来刮胡子的。水盆里正好有已打好的清水,宣楼润湿了胡子,挥刀便刮。三两下,便将下颚的胡子剃干净,上唇胡只留下些许。下颚杂长的胡子一去,倒凸显了凤眼之上的一对剑眉。瞬间,整个人精神百倍。
宣楼对镜而坐,目光平视,端正姿态,镜中人竟显现出几分俊美和冷毅。宣楼这才稍稍找回一些自己以前做猫时的状态。
就算天要亡他,他也要逆天而活!
宣楼握拳,狠狠地砸向桌子。突然,他觉得胸口发闷,紧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宣楼感觉的自己的头有些发晕,不得不回床榻歇息。他现在要与这具肉身共存亡,绝不能让这副肉身出事。
思虑间,宣楼发觉自己的身体越发火热,在感觉上却又很冷。他盖上被,还是觉得不舒坦。
春夏交替,冷暖不定。这时节的人们最容易害伤风。
晌午时,丫鬟娇红和秋桐来送饭,这才发觉大老爷身子不对,忙去请大夫通知大太太和老太太。宣楼很配合的吃药,扔抵不住病魔侵袭,起初不过是头痛流涕,带后来竟嗜卧不起,寒热如疟。
贾母至此方有些着急了,亲自来瞧他。贾母见大儿子冷着一张脸平躺在榻上,额头虽冒着冷汗,却目不斜视,一派道貌岸然的样儿。
贾母无奈地气笑了,伸手掐贾赦胳膊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你娘装,府里上下谁不知你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