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素来心高气傲,受不住此等折磨,在扬州与偷跑出来的王夫人汇合之后,得知真相的他心中抑郁绝望,最终病死在路上。王夫人则一直伴在贾政身侧,捎信欲绝。

消息传到京城,贾母伤心不已,几日间仿佛苍老数年,也在无心立去操心孩子们的事儿。宝玉和三春姊妹都各自回房去住,不敢叨扰贾母的清净。

贾政尸体运回,小厮特来禀告路遇王夫人之事。

宣楼等人闻言,看向贾母。

贾母沉默良久,突然拍桌大怒:“哪来的二太太!你们二老爷不过是在路上私自纳娶了个姨娘,夜不知是哪来的无知野妇,你们竟敢尊称她为是太太,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将随行仆从悉数打二十板子,以正视听。”

王熙凤带人冲进王夫人的暂时逗留的屋里。吓得坐在榻上的王夫人一下子站起身。

王熙凤打量她,穿着一身素净锦缎衣衫,衣裳料子还不如她身边的三等丫鬟好。面黑苍老,还涂些廉价的水粉,像冬瓜上头挂了一层霜似得。

王熙凤丢了装有二十两的钱袋给她:“拿去安身吧。”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王夫人惊叫道。

“你当你是谁,老太太可说了,你就是二老爷不知从哪地儿捡来的野妇,身份不明又不知廉耻,荣府可不会留你。叫你一声王姨娘都是抬举你!”王熙凤冷笑一声,也没什么心思再嘲笑王夫人,因为她已经可怜到让自己连嘲讽的心思都没有了。

一直尊为正室的王夫人哪受得了这个,恍若被雷劈了一般,连退几步,晕倒在榻上。

王熙凤吩咐婆子人醒了就把她赶走,便再无二话,转身离去。

王夫人十分不甘心,醒了之后继续装晕,趁着婆子走神的功夫,她悄悄跳窗逃跑去找宝玉。本以为没了袭人,还有麝月等丫鬟接应自己。怎料她一闯进宝玉的院儿,便被婆子们团团围住质问一通。王夫人竟没一个认识的,慌了神儿,当即表明自己的身份。婆子们一听,当即推搡王夫人出去,押其平儿姑娘跟前。

王熙凤再见王夫人,冷笑一声,话都不曾说,便招手打发人将王夫人打出府去。

王夫人不服,大喊宝玉救命,立刻被堵了嘴。

王熙凤瞧王夫人这架势,担心她再惹事,一旦以后被宝玉等人瞧着了,事情就不好办了。她想了想,还是暂且口留住王夫人,转而等贾琏回来商议。

贾琏做不得主,来求宣楼的主意。

宣楼今日随四皇子进宫,为皇帝诊治皮肤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年纪大了脸上长了点斑。偏宫里的御医没有能除去这个的,皇帝又不喜为了个斑日日喝中药,四皇子得机会讨好,就领了宣楼来。

宣楼一到,照例弄点草沫子涂在皇帝脸上,装模作样的搓一气儿,自然是“药到病除”。皇帝甚为高兴,关心的问了问宣楼的情况,上次许多金银与他,甚至还要赏他一个官做。宣楼不愿掺和政事,给婉拒了。

出了宫门,宣楼把事儿跟艾世清一说,反倒被艾世清埋怨糊涂。宣楼也不在乎这些,一个人摇摇晃晃回府,就碰见等在门口等他做主的贾琏了。

“这还不简单,将她送回王家。凭咱家的现在的势力,言语威胁她们两句,那几个娘们当然不敢怠慢,肯定把人看的死死地。再说王氏的事儿捅出来,于她们王家来说也没好果子吃。”宣楼道。

贾琏叹服,赶紧照搬。已经落败的王家自然得罪不起荣府这样的祖宗,受了威胁之后,自然好生看管王氏,令其再不敢造次。王夫人的嫂子早查出来自己丈夫官场挫败的原因是起源于王氏的挑唆。今日王氏被送到到她跟前了,以后的日子自不会让她好过!

……

皇帝素来性情多疑,本以为四皇子为了通过讨好他而壮大自己的势力。宣楼拒做官,反而令皇帝释怀,放下疑窦,对其心生兴趣。过了两日,皇帝便对艾世清问起有关宣楼的事儿,将荣国府的情况掌握个七七八八,后来听说老国公爷的孙子贾政死于上任的路上,皇帝再一次恩赏荣府,却没说明缘故。

贾母和荣府一干等人领赏之后,将所有功劳都归在宣楼身上。大老爷越发受人敬重和爱戴。贾母便将宝玉等孩子放心交由大儿子夫妻去教导。贾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加之贾政之死,令她的悲伤情绪越加难以自持,懂不懂就嬷嬷流泪,故而身体每况愈下。

直至新年,才稍微有些起色,乐呵呵的跟着一家老小过了个安稳年。年后,老太太的身体便定不下去,卧倒在榻,再不容易起来了。

这期间,宣楼为迎春订了亲事,对方正是和宣楼交好已久的英国公小儿子张信。张信为英国公继室所生,为人虽然过于热情唠叨了些,但好在心善。故而英国公提出这门亲事的时候,宣楼并不反对。三花问过迎春的意见之后,便将亲事尽快订了下来,因贾母身体不大好,迎春的婚事不好再拖延,双方过了礼之后就将婚期订在今年三月。

贾政素来心高气傲,受不住此等折磨,在扬州与偷跑出来的王夫人汇合之后,得知真相的他心中抑郁绝望,最终病死在路上。王夫人则一直伴在贾政身侧,捎信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