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刚看了眼那被扔出几丈外还在沙面上滑行了四五丈远的软脚羊,提着刀子跺来跺去克制住放血的冲动,并未看见那原本埋头在沙子里的软脚羊悄悄吐出满嘴沙子的小动作。

“妈的,”捡到马小琥的地方距离部落并不远,按照正常情况一天就能回到营地。偏偏遇上了一场诡异的风暴,不仅丢了马匹连食物都没了,现在仅剩下的水还被一个半死不活的喝去一大半。

他哈刚是布噜嘟公主的,所以他哈刚捡到的东西也是布噜嘟公主的!

踱来踱去,哈刚终于火爆地将弯刀怒插在沙子里走过去捡回那个被他扔得老远的软脚羊。

“衣服呢?还有头发怎么突然间短了?”借着月光看到马小琥身上那用金丝银线绣制金龙还镶嵌各种宝石的外衣不见了,哈刚大手一伸又将半死不活的软脚羊抓了起来。

哈刚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看着软脚羊穿着华丽肯定他来头不小,所以才没杀他而是捡回去给布噜嘟公主看。可怎么一场风暴过后,衣服和头发就不见了?就算风暴能把软脚羊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刮跑了,那风暴还能将他的头发剃掉?

“真是怪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哈刚搞不懂这其实是他口中的所谓软脚羊趁着风暴肆虐的中途将身上惹眼的绣龙外衣给脱了连带假发都一起除去,若是哈刚细心点还能发现他强硬撕去假发头套时额头因拉扯而弄红的一圈皮肤。

弄不清楚就干脆不浪费时间而又将他扔一边,哈刚仰着头看天空上的星星辨别方位。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银色月光照得哈刚可以看清几百米外潜伏着的十几匹沙漠狼,那绿幽幽的眼睛咋看像天际边的星辰,却一点儿也不如星辰般美好浪漫。

“这回水的问题解决了。”哈刚嗜血地伸舌头舔了舔手中的弯刀,在头狼指挥部下扑上来之后立即挥刀厮杀,杀得太过瘾,他并未发现最为狡猾的头狼正静悄悄地潜伏到了那软脚羊的身边,更未发现那正当要叼起软脚羊急速撤退的头狼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被一只从沙子里冒出来的手拖进了几米深的地底,而那看似软弱无力的软脚羊从狼群出现到狼群完全歼灭都丝毫没有动过,不是因为动不了而是有恃无恐。

十几头饥肠辘辘饿得眼睛发绿的沙漠狼被哈刚他全部斩杀之后他仍未发现少了一匹最为狡猾的头狼,自顾自用刀尖划拉开狼脖子直接按着喝里头的血,喝完血之后他就捡起水袋子准备趁着夜间凉爽步行回部落营地去。

感觉到细微得几乎察觉不到的阻力,哈刚低头先是看到一只手在抓着他的衣角,顺着那只手看下去则是那脸朝地趴着的软脚羊,以及被已经走出两步路而拖出一丈远的沙痕。

哈刚此时头脑再简单也直觉不对劲了。

“嗤,怪不得头发都被刮掉了人还没被刮走。”哈刚鄙夷地呸了一口。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丢下这个准肥羊,长臂一伸就将他捞了起来就这么夹在胳几窝里迈开腿就走。

于是那个哈刚口中的软脚羊---假皇帝马小琥同学继借哈刚纯野生的生存能力逃脱渴死沙漠之后在哈刚的臂弯里晃悠晃悠着一路睡回了哈刚的部落去,被老祖宗锻炼出来的适应力不要太好了。

当然,这些哈刚依旧是不知道的。

哈刚以为他捡到的只是一头肥羊,而他的确也是一头肥羊,但万万没有想到软脚羊会肥到可以用半壁江山来交换的程度。只可惜哈刚他没文化也没有眼力,并不认得软脚羊身上穿的是龙袍。这也难怪,就连瓦剌国主都没见过大明的皇帝,凭他一个大字不认识一个的粗野男人怎么能知道眼前这细皮嫩肉的软脚羊是皇帝。

哈刚犯的第一个错误就是没有认出软脚羊是皇帝,哈刚犯的第二个错误就是没有看住软脚羊让他偷偷扔了龙袍,哈刚犯的第三个错误就是把软脚羊带回去给布噜嘟公主看。

布噜嘟公主是谁?她可是瓦勒的公主,虽然国主的女人很多,公主更多,但好歹布噜嘟也是个充满野性妖娆的公主。在周围都是臭烘烘的黑壮野猪型男人的环境里,看到软脚羊这斯斯文文还白皙俊美的美男,她很不要脸地对软脚羊一见钟情了,就连他一天一夜没洗澡的汗味都成了美男香。

“你,我要了。”对情爱直来直往的瓦勒公主一脚踩着软脚羊的胸口,蛮腰微折就像只猎食的母阿凡达一样俯视着软脚羊那双黑亮的眼睛。

朱见深是大明的第八个皇帝,即使朱元璋长得跟八两金一样,经过一代又一代和全国顶级美女结合之后不断基因优化,到了朱见深也该是一个美男子了,更何况朱元璋还不丑。所以眼前这个和朱见深长得一模一样的马小琥理所当然是个美男。皮肤白皙细腻得像锦缎,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一直隐藏在假发套上的短发已经长至耳后,塞外的风吹得黑发凌乱却增添了几分不羁美感。异于瓦勒族男人的颀长身形虽然是相对纤细了些,但是布噜嘟公主看着就是喜欢,而哈刚则更加的懊悔。

哈刚看了眼那被扔出几丈外还在沙面上滑行了四五丈远的软脚羊,提着刀子跺来跺去克制住放血的冲动,并未看见那原本埋头在沙子里的软脚羊悄悄吐出满嘴沙子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