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到連血液都在疼。

輕笑,一口仰盡,然後咳嗽起來,純白的身體蜷縮在鮮豔如太陽鮮血的花業裏,用力的咳嗽,用力的咳嗽,對面那紫衣的人輕輕搖頭,美麗的金珀色眼眸流淌出一絲憐憫。

“……他在哪里?”捂著胸口,劍子問紫衣美人。

“魂飛魄散,從此之後,上窮碧羅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那我呢,我會在哪里?”

“生死簿上銷名,道仙譜上注籍,生死兩界,仙道佛天,無處收汝。”

“……呵呵……”他笑了起來,慢慢直起身子。“……我果然……哪里都……找不到他了。”

那人卻垂了眼,負手向天邊看去,低頭,看著面前的雪衣之人,“……該回去了,天要亮了。”

“……連你這生死兩地,冥河岸畔……也不要我了嗎?”

他沈默,沒有回答。

劍子卻笑了笑。“……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不是這不死的身體,我怎麽能每晚自由來回於生死兩地?哪里還能陪你聊天喝茶呢?”

那人又是沈默,眼神忽然投向了劍子身後的來時路,低低歎息,“汝知道,汝在吾眼裏是什麽樣子嗎?”

“耶?不是雪衣白髮,仙風道骨的仙人嗎?”

那人深深凝視他,金珀色的眼睛裏映出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步一血印,無法流出眼淚的眼睛裏,只能流淌出讓整個身體都染紅的鮮血。然後,以這個姿態每夜每夜拜訪他的男人,此刻,正對他微笑。

他略低了頭,覺得自己似乎微笑了一下,“……是的,翩翩若仙。”

“……閻羅。”劍子叫他的名字,又是一個微笑,“你真溫柔。”

沈默。

過了一會兒,劍子看向天邊,再看過來的時候,微笑,“閻羅,你真正的樣子到底是什麽?我每次都只能看到龍宿的……樣子。”

“……你不可能看到我真正的樣子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