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衡从未见过他这样子,一时也楞了,临刀往前一步,挡在北牧面前。

一见道服被挡住,谢枯荣面色一变,喉头发出濒死野兽一样的咆哮,猝然发难,一掌就向临刀胸口袭去!

临刀本就靠着一股毅力才靠自己的双脚走进来,哪里避得过这一击,已然被谢枯荣改指为爪,抓住衣领摔了出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摔到地上的同时,一口鲜血再压不住,吐了出来,他听到哥舒衡大喝一声,疯子!

临刀面孔陷在铺在地上的羊毡里,眼角余光一线玄色与雪色飘动,倏忽不见,却是谢枯荣一把抄起北牧,急掠而出!

哥舒衡也追了出去,但是谢枯荣身法极快,已然奔出石洞,脚下忽然升起一只巨大的漆黑机关巨鸟,载着两人倏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几声虎吼,一只白虎也跟了上去,哥舒衡立刻大吼一声大乖!

背着他所有行李的白虎本来也想追上,但是听到这一声,犹豫了一下,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咆,最终还是停在了洞口。

哥舒衡临刀心里松了口气,心道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把所有行李放在了比较沉稳温驯的大乖身上,小乖性子幼稚,果然一见谢枯荣出来便欢天喜地的跟着跑了,完全忘了还有个他……

明白这深夜雪地是无论如何追不上谢枯荣,哥舒衡回转山洞,看到临刀伏在地上,唇角一片血迹,却全然不顾,只想着要从地上起身,又无论如何站不起来,样子又滑稽又有一种莫名的凄厉。

似乎这个人从第一次见他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他总是带着血,受伤,绝不屈服,又冷静又聪明。

晏临刀像是拼尽所有的力气,向这个世界证明,无论怎样困难艰苦,他都可以一个人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