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临刀,皱着眉说了几句北牧,北牧才悻悻的裹着雪白裘皮,不再说话。

三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等到了六天之后,月圆之夜。

那是一个非常晴朗的夜晚。

没有风,漆黑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只有硕大一轮冰白圆月冉冉升起,直悬天巅,而随着月光洒落,明光镜内渐渐起了异变。

只见一线极淡的幽蓝,在冰原上渐渐升起,如同月光滴落地面,凝成了露水,又被蒸腾成菲薄的雾,一点一点,随着月光而向外蔓延。

那便是凝露瑛的矿脉,也是出谷的近路。

哥舒衡一声呼啸,大乖和小乖便背着行囊率先跳了出去,北牧紧随其后,临刀殿后,三人向明光镜外而去。

终于出谷的时候,哥舒衡忽然回头,他长久的凝视着那条引导他们,幽蓝色的脉矿,眼底有非常复杂的情绪。

他动了一下嘴唇,说了一句什么,临刀没有听见,也没有问,他只是轻轻抚摸蹭到他脚下,似乎非常难过的大乖的头颅。

有生之年,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大概,谁也不会回来了。

这一趟出去,倒比进来要顺畅得多,出去这条路也有谢枯荣的据点,三人就被大乖和小乖引着,靠着据点里备好的东西,一路行来,不算难过。

第七天头上,到了谢枯荣的一个栖身的据点,山洞内有眼温泉,北牧这种好逸恶劳的,欢呼一声,解了衣服就跳下去,临刀在旁边生了火,烤好干粮,在温泉边把干粮掰给北牧吃了,才自己下去,飞快的洗好。

结果临刀都在火堆边烤头发了,北牧还在温泉里惬意的游来游去,泡着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