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毒之剧,远胜漆鸩,压这么烈的毒性,谢枯荣所下的药物,毒性之烈,可想而知。

他知道白墨有多痛苦。

每一滴、每一滴,喝下去,都是焚血烧骨一般的剧痛,白墨最开始还能忍住,生生把自己身下的木榻抓烂,到了后来,他已经连把木榻抓烂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缩在他怀里,嘴唇眼皮都是灰白的,只能低低的唤他的名字,说枯荣、枯荣、我疼……

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轻声呻吟,谢枯荣无法可想,只能紧紧抱住他,把他压在怀里。

——他从未安慰过任何人,他只被白墨安慰过。

谢枯荣慌不择言,他忽然想起昔日里,他们游历江南,金陵风流,他们在秦淮河上,他曾很严肃的对白墨道,你喜欢我,就得对我好。

白墨含笑看他,眼神温柔包容,他点头,道,嗯,你说。

你得给我蒸馒头,要葱味不要葱。

好,我今天就给你做,好不好?

嗯……要两屉,有一屉要烤了给我吃!你还得让我睡在你腿上。

好,要不要现在就睡?我给你打扇,天气有点闷。

当时月朗星明,他心满意足,在恋人膝上沉沉睡去,恋人含笑挽着袖子,为他扇出凉风习习。

眼泪便这么流出来。

谢枯荣哭得泣不成声,他抱着白墨,断断续续地道,阿墨,你得好起来,我给你做饭,让你睡在我膝上,我给你扇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