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提着点心补品登门向我母亲提及求亲的意思时,母亲的震撼比我还要大,她的声线低得几乎让人听不清:“家声,方方一声叫你陈叔叔。”
陈家声笑,但是笑容是窘的,他说:“早三年我就让她改口陈哥哥了。”
母亲做一个要昏倒的姿势,抚着额说:“但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你怎么想到要对一个小女孩子有感情?”
家声做错事一般低着头:“我也说不清,只知道何丽第一次挑剔方方时我很生气。我不能容忍任何女人对方方有半句不敬,她在我心中是第一位的。”
何丽是陈家声的前妻,他们之所以离婚多少和我有一点关系。因为陈家声婚后依然每星期来我家两次,周末依然会带我去公园或者看电影。如果何丽想看言情片而我想看卡通,无疑陈家声一定会采纳我的意见。所以他们自婚后两个月便开始吵架,直至三年后分手。
陈家声接着说:“自何丽离开我,我发现我其实并不想结婚,我甚至讨厌有女人介入我和方方之间。从此我知道,我对方方的感情早已愈久弥坚,牢不可分。”
我第一次发现,陈家声原来是说故事的好手,三两句结束叙述,直奔主题。可是慢着,什么叫愈久弥坚,牢不可分。坚与牢的只是他陈家声,并不是我沈南方。
我听到妈妈回复她:“但是这件事最重要是征求方方的意见,我想我要先同她谈一谈。”
谈?谈什么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对着镜子反省,我看起来哪点有伯母相?凭什么还没年轻过一下子就同人成中年夫妇了。我甚至觉得陈家声的提意是一种冒昧,是对我的青春的侮辱。我愤愤:“陈家声凭什么这样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