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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梳子 西岭雪 938 字 6个月前

但是最终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呆呆地看着玻璃门内,看姐姐用抚头发的手势一次次悄悄暗示我“快走”。

多年之后,那个姿势成为一种定格,鲜明深刻地烙印在我心的最深处,不可磨灭。

我已经不记得那天是怎么被妈妈拉回家里的,也记不清爸爸是怎样严厉地命令我不许出门,我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后来是怎么知道诬告“蝴蝶梦”经营黄色业务的匿名信发起人之一就是我亲爱的父亲母亲了。我只知道,那段日子一直在下雨,仿佛姐姐流不尽的泪。

我病了,在淅沥的雨声中不知昼夜地昏睡,梦里,一次次看到姐姐在对我做手势,无言地告诉我:“快走。”

可是,她说过,我是她的阳光啊,阳光走了,她岂不是又要回到黑暗中去吗?

然后,有一天,朦胧中我听到妈妈在客厅里同女邻居议论着:“那祸害终于搬走了,当妈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这种人不走,早晚惹出更大的事来。”

我弹簧一样跳起,扑到窗前,果然看到姐姐站在“蝴蝶梦”前贴着封条,门前一辆满载的大卡车,车身上写着搬家公司的字号。

姐姐要搬走了!

蝴蝶要飞走了!

我听到自己的心狂喊了一声“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忽然不顾一切地打开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