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姑娘,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不妥。”

“有何不妥?在我幽灵宫,从无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而且,我觉得冷,很冷。”她说着,更加过分地将娇躯靠过去。那个温软的身躯,似乎真的在瑟瑟发抖。

花满楼又被怔住了,即便是他向来淡定,此刻也陷入了一种窘迫的境地当中。先前还没什么感觉,他心无异常,即使帮她烘着外衫也不觉得如何。她是女子,他不顾她意愿将她带来此地,总得对她多担待些。但此时,她仅穿着中衣的娇躯披着他的外衫,整个人软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他只觉得额角的青筋忍不住微抽,毕竟,这姑娘前后的言行反差太大了。

白飞飞看着他的耳根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抹窘色,又笑了起来。“花满楼,我是幽灵宫之人,名节我是不放在眼中的。倒是你,若是今夜你我共处一室传了出去,江南花家会不会找上幽灵宫,要我为你的名节负责?”声音轻柔又好听,带着几分愉悦。

她是白飞飞,在前世,她便晓得要如何,才能得到男子的青睐。她明白当初沈浪喜爱她,是因为她那楚楚可怜的姿态打动,而宋离喜欢她,是因为她的温柔和若有似无的媚意。她是江湖人口中的妖女,幽灵宫的宫主。此时的幽灵宫,以女为尊,男欢女爱之事对宫中之人来说,太过平常。若有人说幽灵宫主,乃是冰清玉洁的女子,大概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重生一回,她活得随心,只求自己活得痛快。曾经对沈浪那么执着那么恨,她都已经放下。男女情爱之事,她并不逃避,但也不想深陷其中。若是能好聚好散,一晌贪欢也未尝不可。

对花满楼,她原本也无意招惹的。但是此时她发现,跟这么一个温暖如春的男子相处,也是很好的。他待人从不咄咄逼人,甚至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被疼惜的感觉。而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的话让花满楼一怔,随即苦笑。“白姑娘,别开玩笑了。”

他以往接触过的女子,没有谁会像她这般的。先前还好好的,一旦让他晓得了身份,言语举止全都不顾礼教,语不惊人,死不休。两人结伴而行,他听她谈吐不俗,更是弹得一手好琴,心中自然是有好感的,但那仅仅是出于君子之交般的好感。如今这姑娘,蓦地就像是换了个主似的,一言一行都在撩弄着他,让他既窘迫又无奈,体温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上升。

“谁与你开玩笑了?”她声音含笑,靠在他肩膀上的头离开了,但是下一瞬,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轻触男人的脸颊,然后离开。

于是,男人手中的紫色外衫“噗”的一声,掉到了火堆上。

“花满楼,我的外衫被火烧了!”她惊呼着,但是声音中却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并没有去抢救自个儿的外衫。

花满楼怔住,方才勉力稳住的心绪又被她言行撩弄得不受控制。他苦笑,语气带着些许无奈:“白……飞飞姑娘,你……你别这样。”他脸侧向她所在的方向,抬手欲将她倚过来的身躯推开。

“我怎样了?”白飞飞的语气柔媚且无辜,刚好花满楼的手触及她的肩膀,她故意娇呼了一声,“哎呀,我肩膀好疼!”

花满楼又是一僵。方才在船上,对方朝她们放霹雳弹,她用紫绸的铃铛将霹雳弹挡在半空,铃铛被炸破,碎片朝她肩膀飞去,她来不及避开,便受伤了。

他一开始便知她受伤了,方才问她是否需要上药,她说不需要。

花满楼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嗓音再度在木屋中响起,“飞飞姑娘,你肩膀上的伤当真不碍事?”

白飞飞看着他有些进退维谷的窘迫模样,慵懒勾唇,坐直了身子不再闹他。

“不碍事,只是小伤罢了。花满楼,你似乎不怕我。”

她的举动让花满楼松了一口气。他轻咳一声,说道:“你与旁人一样,并没有三头六臂,无甚可怕的。”

白飞飞笑了笑,说道:“可在有些人眼中,幽灵宫之主可是比有着三头六臂的怪物还可怕。他们说,幽灵宫主是专门迷惑男人心智的放荡妖|女,还专门采阳补阴,若是一不小心,便会被她吸走了精血与内力。你当真不怕吗?”

“那是流言太过荒谬而已,在下不认识江湖传言的幽灵宫主白飞飞,只认识自个儿在梨树林中认识的白飞飞姑娘。”

白飞飞抱膝而坐,看着眼前的火光乱窜,说道:“即便是我当真如同旁人所言的那般,你仍旧是有其他的理由为我开脱的。”她的语气淡淡的,单纯地将心中所想陈述出来。

她想起当初沈浪怀疑她是幽灵宫之人时,虽然不怕她,但当时他脸上的神色,分明是不能接受的。后来为什么接受她,她也不想再去记起,那些事情都已经离她太远了。

“……飞飞姑娘,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