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下女子的顺从,花满楼的眉宇间刷过几分柔软。若当真说他可曾为自己看不见而惋惜,那便是此刻,他不能看见此刻柔顺地躺在他身下的女子动情的神情。但即便是看不见,他也晓得,此时的白飞飞,定是宛如在夜间盛开的昙花,洁白优雅散发着芳香。而那淡淡的冷香在他的鼻端萦绕,随即化为轻柔的羽毛,轻轻撩动着他的心。

花家七童,你此时真的心静如水么?

其实不然。他心中并非心静如水,他从迷魂林中将她抱回,脑海中一直在思索着她与宋离究竟有何渊源,为何她会待宋离如此特别?白飞飞不是寻常女子,她温柔起来可以像一片水一样,但更多的时候,她是心如铁石的。白飞飞不会忽然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而将自己置身于险境当中。他从不在意她有着怎样的过去,只因为他心中喜爱着的,是白飞飞。他不需要为了她的过去而介怀,只因为他们所共有的,是眼下……及以后。

思及此,他唇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却不至于弄疼她。

白飞飞张开双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五官,头一偏,避开了他的唇。花满楼微怔,随即站直了身子。只听得他轻咳一声,说道:“我去帮你叫柳护法进来。”

“花满楼。”白飞飞撑在身子,跪坐在榻上。

“嗯?”花满楼微微侧头。

白飞飞低头,抿嘴微笑着,说道:“你去迷魂林,本意并非是要救我,而是去看看熊猫儿与宋离是否有生命危险的,是么?”但是花满楼怕是没想到会看到她因为救宋离而身陷险境当中,所以他才会有她是否认识宋离那一问。

“不管怎样,他们在迷魂林中伤了总是不好。更何况,你此时在与薛夫人谋划灵村之事,不宜树敌。”花满楼没有否认。

白飞飞眨了眨眼,偏头看着他,笑道:“我并未伤人,你心中是否觉得欣慰?”

花满楼拳头轻抵下巴,又轻咳了一声,状似在清喉咙。他温声说道:“若是你没有将自个儿置于险境当中,我心中会觉得更加欣慰。”她若不伤人,他心中自是欢喜的。只是,当意识到她为了一名男子而将自己置于陷阱当中时,初始尚未有所感觉,如今一想,只觉得心中咕嘟嘟的直冒泡,完全无法自抑。

“你适才,是因为我将自个儿置于险境所以才那般待我吗?”白飞飞的嘴角扬起,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笑花。眼前的这个男人,任何时候看着都是温文无害又淡定的模样,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办法让他失了方寸。但是她却是晓得,每当他觉得尴尬与难为情之时,便会忍不住轻咳。这样的花满楼,看在她的眼中,更像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而不是旁人所传说的那个如同谪仙般的人物。

想起方才的情不自禁,花满楼默了默,忽然有些头疼。就在他头疼之时,他听见白飞飞说道:“花满楼,我渴了。”

他闻言,去倒了一杯温茶来到榻前。白飞飞却是没有接他的那杯温茶,反而是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她跪坐在榻上,而他立在榻前,窗外,是随着夏风飘落的粉色花瓣。

白飞飞的双手施力,笑着说道:“我待宋离,确实特别。”这是整个人幽灵宫的人都晓得的事实,她也无意在花满楼面前隐藏。停了停,她又柔声说道:“即便是我待他有特别之处,但在我心中,他与你是并不一样的。”

花满楼一怔。

“花满楼,我曾听说过一句话,心中藏之。你可知,下一句是什么?”

花满楼微微一笑,说道:“何日忘之。”

白飞飞闻言,眉目染上了几分柔情,整个人轻轻地依偎进他的怀里,“心中藏之,何日忘之。那正是我想要与你说的话,所以你不必多想些什么的。”

花满楼闻言,那只没有拿着茶杯的手揽住她纤细的身子,眉目含春。他正待要说些什么,却又听到白飞飞说道:“花公子适才倒来的茶好酸,不知道花公子是否有闻到?”

花满楼一怔,随即温声说道:“有么?我怎的没有闻到,定是你的错觉。”

窗内,那对宛如璧人的男女相拥着,而窗外花瓣纷飞,有的不小心从窗户飞入,落在栗木地板上,静静地躺着。

而在飞花阁前,颜芷问:“柳护法,我们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是否需要进去瞧瞧?”

柳姨气定神闲地说道:“莫急,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是的,不过是半个时辰而已,难得如今有个温润男子,愿意与她们的宫主并肩而立,她们又何须急着前去打扰?至于外头的沈浪王怜花等人物,他们若是等不及了,便闯进迷魂林便是,她们又怎能为了那等人物,而误了她们宫主的正事呢?

感觉到身下女子的顺从,花满楼的眉宇间刷过几分柔软。若当真说他可曾为自己看不见而惋惜,那便是此刻,他不能看见此刻柔顺地躺在他身下的女子动情的神情。但即便是看不见,他也晓得,此时的白飞飞,定是宛如在夜间盛开的昙花,洁白优雅散发着芳香。而那淡淡的冷香在他的鼻端萦绕,随即化为轻柔的羽毛,轻轻撩动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