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也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瞠目结舌,待反应过来时阿紫已整个人直直往后倒。

“阿紫!”她连忙奔过去,将阿紫扶起,只见阿紫双目睁圆,嘴角流出两道黑血,身体抽搐了两下就毫无反应了。

萧峰见阿朱奔过去,又是一惊,刚才他挡毒针时那毒针反射回去,星宿派的暗器如此毒辣,阿紫当时淬不及防,活命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走到阿朱身旁蹲下,果然见阿紫脸色泛紫,已经没有了呼吸。

阿朱看着阿紫没了反应,连忙伸手探她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再探她鼻息,也没有了呼吸。她心中一阵发凉,“阿紫……”

萧峰见阿紫气绝身亡,也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虽恼这小姑娘心肠毒辣,但从来也没有要将她置于死地的意思,现在她死了,可以说是自食苦果,但与他却也脱不了干系。看向阿朱,只见她整个人怔怔看着在她怀中的阿紫,仿若不知身在何处。于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怀中的阿紫接过来,然后将阿紫的尸身放在地上。

阿朱怔怔看着躺在地上的阿紫的尸身,从来没有想过会自己与死亡如此贴近。当日穿越到天龙之时,不过是被卡车撞飞了,身上一阵剧痛便没了感觉。再有知觉时,便已跟在阿朱身边了。再到阿朱身上时,也不过是觉得痛。但是现在却是亲眼看见一条人命的逝去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而已,心中如何会没有触动?再说,阿紫所中的是星宿派的暗器,居然毒辣到了这般的境地,阿紫连话都来不及说便已毒发身亡!想到自己身上的寒毒,阿紫一死,又如何得解?思及此,脑中先是一片混沌,到最后竟是一片空白。

萧峰看着呆坐在地上的阿朱,心中亦是不好受,想着阿紫的死虽然是自食恶果,但他也难辞其咎,阿朱眼下想必是恨极了他,毕竟死去的那个是她的亲妹子。

他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然后唤道:“阿朱……”

阿朱听到他的声音,目光才缓缓从阿紫身上拉回,看向萧峰。初始时眼中平静无波,到最后目中隐隐有泪光,哽咽着:“大哥……”

萧峰见她的神态,心中一阵怜惜,放柔了声音说道:“我们先将阿紫的尸身葬了吧。”这样放着阿紫的尸身在此地也不是办法。

阿朱怔了怔,然后轻轻点头。

萧峰见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弯腰作势要把阿紫的尸身抱出去,俯□时眼睛的余光却瞄到阿紫手中的白色小瓷瓶,想起阿朱身上的寒毒,动作顿住,伸手将她握成拳状的五指掰开,将瓷瓶拿了过去。打开了瓶子却见里面空无一物,虽然早就料想到阿紫会玩花样,但是若是她不死,他总是有办法逼她将解药交出来,但她一死,他又要到何处去找解药给阿朱?

抬眼看向阿朱,见她已站了起来,泪水似是止不住般地往下掉。他又是一阵叹息,俯身抱去阿紫的尸身出去。

安葬完阿紫,两人回到木屋,心绪都不平静。而阿朱身中寒毒,心绪不宁,更觉得身上的冷意一阵接着一阵地传来。

萧峰在室内生起一堆火,将阿朱抱在怀中,“阿朱,可有好些?”

阿朱整个人往后靠汲取着他的温暖,笑了笑,声音有些疲惫,“大哥,好些了。”声音尤带颤意。

萧峰见她冷成这样,心中一阵不忍。想运功帮她驱寒,又担心会适得其反,所以迟迟不敢运功。想到阿紫的死,他是个坦荡荡的汉子,与阿朱婚约已定,那么二人便应坦诚相对,心中藏着掖着,日后如何能共度一辈子?

思及此,抱着阿朱的双臂收紧了些,然后沉声问道:“阿朱,心中可有在责怪大哥?”

阿朱只觉得不管是身心都疲倦不已,微微阖上双眼,轻声反问:“阿朱要责怪大哥什么?”

“阿紫因我而死,你心中不怪大哥,不恨大哥吗?”

阿朱听了,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火堆,半晌,才抬头看向萧峰,说道:“大哥顾及阿朱,不愿避开金针才会以手中的护腕挡阿紫的毒针。若不是阿紫心中存了害人的心思,她自个儿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顿了顿,她又续道:“再说,如果大哥不挡,今日死的人便是大哥。求生乃是人的本能,大哥本就没错,我如何责怪大哥?”

当时阿朱微嗔地瞪他一眼,说道:“这护腕是娘亲临走前给我的,说是当年爹爹从大理王府带出来的,平常挡刀挡枪挡毒针都很有效,就算萧大爷武功了得,但难保不会有意外,你就带着吧。”说着,不容他拒绝地将护腕扣上他的双腕。他见阿朱脸上关切之意,也不忍拂她意,于是便一直带着没有取下来。没想到眼下便是这双护腕救了他的性命,想到方才的惊险万分,纵然经历过不少大事的他,心中不由得怦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