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听了,神色大喜,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半转过来,问道:“阿朱,你都记起来了?”
阿朱摇头,轻声说道:“我只记起来一点。”
萧峰听了,心中虽有失望之情,但亦是欢喜万分,轻声安慰说道:“没事,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阿朱听了,浅浅一笑,点点头,“嗯”了一声。心中想着过去跟在真正的阿朱身边的日子,她对萧峰用情至深,自己是最有体会的。阴差阳错,她成了阿朱,萧峰亦把她当成阿朱,说她对萧峰不心动那也是骗人的。
想起昨晚所作的梦,其他乱七八糟的梦她都不太记得了,却清楚得记得阿朱与她道别的梦。“姑娘,世间种种,皆有因果。以前的阿朱早已离去,从今往后,你便是阿朱。”语毕,阿朱便化作一阵烟雾。今日快活今日寻,纠结无益,就当自己当成真正的阿朱便是!
思及此,心中便豁然开朗,她抬头看向萧峰,“大哥……”
萧峰狐疑地低头看向她,她朝他嫣然一笑,略显冰冷的白皙小手覆上他黝黑的大手,握紧,“真想……可以早点离开这里。”
她的笑容看得萧峰一怔,她自受伤后,从未露出过如此开怀的笑容,现在见到,他心中也自是欢喜。大手反握住她的手,“等大哥见了玄慈大师,我们便到关外去打猎牧羊。”想到真相即将得知,而往后他可以跟身前的女子驰马关外,打猎放牧,心中也不由得向往起来。
阿朱收回视线看着前面的道路,只觉得冬日的小道虽然给人萧索之感,但她明白,待冰雪融化后,这片大地又是另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她从来不明白爱情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自从跟在阿朱身边之后,她明白了何谓爱情。对以前的阿朱而言,能保全萧峰便是最大的幸福。但对现在的阿朱而言,不管她的爱情是以何种形式开始,它的内容都必须包含“一辈子”,她绝不会让萧峰的悲剧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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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达薛慕华府上时,已是两天之后。这两天,每到晚上阿朱体内的寒毒都会发作,而到翌日清晨就好。
萧峰见小河对面的边上耸立着白墙黑瓦的数间大屋,门前好大一片药圃,便知是薛慕华的住处。阿朱感觉马匹停了了下来,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大哥,可是到了?”
萧峰跳下马,也将她抱了下来,指向对面,说道:“那里便是薛慕华的居所。”
阿朱看过去,只见大门开了,走出一个老人,仆人的装扮。她微微一笑,说道:“大哥,若是我们这般直接求见薛神医,想必会被他拒之于门外。”
萧峰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她的手往小河边的小树林里面走,说道:“我们现下暂不拜访他,待天黑了再去。”
阿朱闻言,忍不住“扑哧”一笑,侧头看向萧峰,笑吟吟地问道:“萧大爷想夜探薛俯?”
萧峰牵着她走进树林深处,再看向她,这两天她清减了不少,但心情却一直颇好。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转变,但是他乐见。
阿朱不见他应话,停下脚步,侧着头定定地看着他,眸中带笑:“嗯?”
萧峰哈哈一笑,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说道:“眼下大白天的,薛神医府上说不准也有客人。那日在聚贤庄,中原武林中不少豪杰为我所伤,此番我实在不愿再起争端。”语气中颇有愧疚之意。
阿朱看着他,眼珠转了转,安慰说道:“大哥光明磊落,当日若不是群雄苦苦相逼,你又怎会出手伤人?更何况,当日的情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莫非还要大哥束手就擒,任他们宰割吗?”中原武林中人不分青红皂白,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要召开英雄大会来商讨如何对付萧峰,真是可笑之极。想到薛慕华当日与游氏双雄联名邀请天下群雄的事情,阿朱眉头又皱了起来。
萧峰叹息一声,说道:“话虽如此,当日所伤的,有不少便是我昔日所结交的朋友,只是叹息从此幽冥异途,心中不免唏嘘。”
阿朱看着他刚毅的侧脸,怔了怔,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于是微笑着岔开话题,说道:“大哥,若是今夜薛神医要与你为难,你当如何?”
萧峰看向她,说道:“没事,我一定设法让他助你解了体内的寒毒。”语气沉稳,异常地让人安心
阿朱抬起双眼,与他对视着。忽然,心中就有一个冲动,纤白的食指指向树林深处,“大哥,你看那边!”
阿朱一怔,点头又摇头,微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忽然间就想起小时候慕容夫人与公子说的故事了。”顿了顿,又说:“大哥,我还想起当日我在少林寺受伤,你以真气为我续命的那晚,我还要你唱歌讲故事给我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