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轻咳了两声,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地说道:“没错,正是神木王鼎。薛神医现在可信我的话?”

薛慕华看向阿朱,连忙站起来,朝她深深一揖,“弟子见过师叔。”

当年丁春秋暗算无崖子,背叛逍遥派,聪辩先生担心门下八位徒儿也被丁春秋所害,遂将薛慕华等人逐出逍遥派门墙。而薛慕华等人心中挂念恩师,无时无刻不希望着可以重返逍遥派门墙,但无奈以聪辩先生之能尚且斗不过丁春秋,被逼立下誓言此生此世须得装聋扮哑一辈子才能苟且偷生,他们师兄弟八人又如何能斗得过丁春秋?此时听到阿朱所言的均是逍遥派的绝密之事,而且还拿出了神木王鼎为证,心中当下对阿朱的话深信不疑。

阿朱和萧峰都一愣,虽然心中觉得薛慕华见到了这个神木王鼎该是相信阿朱与逍遥派颇有渊源,但却没想到他会行这般的大礼。扶额,阿朱对逍遥派的事情知之甚详,但她却不知这个神木王鼎能吸引各种珍稀的毒物,是丁春秋练化功大法时所使用。是以萧峰一将鼎拿出来,他便认了出来。

阿朱看着薛慕华朝她作揖,真的有点被吓到,眨了眨眼,也回了一揖,“薛神医无须多礼,我一介黄毛丫头怎能与您双提并论。而且我虽是童姥之徒,但她尚未正式授我武功,如何能担当得起您这般大礼。”

萧峰看着眼前的两人,暗暗摇头。他对薛慕华是承何处并不了解,但此时见他居然听信阿朱的话而行此大礼,想必这些来一直心念师门重恩。而对阿朱的行径,他心中只觉得莞尔,这个鬼精的小妮子胡言乱语早成习惯,也难怪她此番能将逍遥派之事说得头头是道。

薛神医听到阿朱的话,站起来正色道:“我虽被师父逐出师门,但心中仍是逍遥派中人,姑娘既同为逍遥派中人,尊长之分不可废,我唤您一声师叔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被这么老的人唤了一声师叔,她没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反而觉得自己亏了。阿朱看向薛慕华,沉吟了一下才道:“先生所言极是。但你如今尚未重返逍遥派门墙,待日后你正式重返逍遥派后再唤我师叔也不迟。”

薛慕华正要说话,又被阿朱打断了。“再说了,如今逍遥派叛徒未清,先生这般唤我,恐怕会召起丁春秋的注意,届时他再去加害聪辩师兄,那如何是好?”顿了顿,她又说道:“待日后咱们共商大计清理了门户之后,先生再这般唤我便是。嗯……当然,如今你心里也要敬我如同长辈一般的。”

萧峰闻言,暗暗摇头,好气又好笑,她占起人家便宜来倒是心安理得。

薛慕华听到阿朱的话,连连点头,“师叔说的是。”

“嗯?”

“哦,姑娘说的是。”

阿朱满意一笑,坐了下来。踢了踢旁边的椅子,“大哥,你也坐啊。”

萧峰微微点头,朝薛神医抱拳,“薛神医请。”

薛神医看向萧峰,然后又看向阿朱,微微皱眉,坐下来,说道:“姑娘,老朽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阿朱抬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萧峰,一杯推向薛慕华所在的方向。

薛慕华却恍然不知,看向阿朱,说道:“姑娘出身清白,为何要与这罪大恶极的萧峰一起,也不怕辱没了我派门风吗?”他对阿朱客客气气,但是对萧峰却是不假辞色。

阿朱一直低着的头抬起,将一直捧在手中的杯子放下,看向薛慕华,淡声问道:“薛神医,你说我大哥弑父杀母谋害恩师,这可是你亲耳所闻眼前所见?”

“这虽非我亲眼所见,但少林高僧又岂会含血喷人?”

阿朱微微一笑,“少林高僧不会含血喷人,但谁能保证他们没有认错人呢?”

薛慕华正要反驳,阿朱却笑着反问:“先生可曾记得当日我是如何离开薛府的?”

薛慕华一怔。

阿朱续道:“当日我可以伪装成薛先生的模样,那也不排除我有人装成我大哥的模样嫁祸于他。薛先生,我大哥为人坦荡,在武林纵横多年,除了在聚贤庄一战,你何时见过他枉杀一人?再说,当日在聚贤庄,若不是群雄苦苦相逼,我大哥又岂会伤了他们。”

薛慕华被阿朱说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姑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与这恶徒在一起……总是不该。”

“昔日我与他素不相识,但他待我仁义,为我女子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请薛神医相助,这般慷慨仁义之人,先生却称之为恶徒。看来先生年纪大了,何谓是非也分不太清楚了。”阿朱冷冷反驳道。

萧峰听到阿朱与薛慕华的话,沉声说道:“薛神医,当日萧某未曾得知自己身世之前,也对契丹人恨之入骨。是以今日薛神医待我这般我自是理解,但萧峰顶天立地,绝不会做出那般欺师灭祖之事。”一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阿朱轻咳了两声,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地说道:“没错,正是神木王鼎。薛神医现在可信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