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眼眸弯弯,蹲在身子站在那姑娘身侧,轻柔着说道:“姐姐,你一条腿长,一提条腿短,若是给他瞧见了,未免有点儿不雅,好好一个矮没人,变成了半边高、半边底的歪肩没人,岂不是令他大为遗憾?还是让小妹助你一臂之力罢!”说着,手中白光闪动,手中已多了一柄水晶制成的匕首。

阿朱看着那一幕,眉头微紧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姑娘显然就是已经九十多高龄的天山童姥了……若不是在这种情景下,她肯定是要大赞逍遥派武学的神秘的!只是……她看着李秋水手中匕首在童姥还没断的右腿前比来比去,呵呵笑着,却并不下手。

她有些不忍地别过头,若她是童姥,宁愿一剑死了,也不愿这般多受惊惧!

李秋水见阿朱别过头,眼眸微眯,厉声说道:“小丫头,我叫你来看好戏,你好好的别过头去作甚!”

阿朱闻言,只得回过头来。这种好戏……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看到。方才李秋水一见童姥与虚竹,便将虚竹制住。而童姥身上受伤,无法抵抗。李秋水早对虚竹萌生了杀意,但却迟迟不动手。阿朱嘴角微抽,如今想来,李秋水将她带来,又留着虚竹的性命,不过是想让他们二人在旁观看她折磨童姥时的场景,似乎是这般,便能让她增添几分乐趣似的。

而虚竹则是大怒:“她好歹是你师姐,你这般忒也残忍!”

李秋水闻言,哈哈大笑。她双眸微弯地看着虚竹,说道:“小师父,你给我师姐迷上了么?你道我残忍,莫非她就待我仁慈?”说着,将头上的白色斗笠摘下,露出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虚竹一见,惊呼一声,便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

李秋水冷冷说道:“这贱人毁我容貌,我今日如此待她又如何?”说着,话语一转,语气又变得斯文温柔,“师姐,这些年来,小妹想得你好苦。我前去灵鹫宫找你,却没想到你拿用忘忧草之花喂养的蜜蜂来招呼小妹,避而不见。”

忘忧草之花喂养的蜜蜂?阿朱愣了下,想了半天,总算想明白了。她先前一直不明白,为何李秋水一起与无崖子一起培育的忘忧草,明知无崖子将忘忧草送给了童姥,她前去寻仇,不可能没有警惕。童姥显然也晓得李秋水会前去寻仇,她灵鹫宫后山漫山遍野均是火红色的忘忧草,山上便是她所养的蜜蜂,蜜蜂长年累月往返于忘忧草的花丛中,不可能没有染上忘忧草的毒性。任凭李秋水机关算尽,也不会想到童姥居然用这种方法来将忘忧草的毒性种到她身上。

李秋水手中拿着染着童姥鲜血的逍遥七星环,声音越发轻柔。“这些年来,小妹日思夜想,只想见姐姐一面。如今,幸好老天有眼,终于让我见得姐姐一面。姐姐,可想死妹妹了。”一番话,说得是婉转动人,若不是亲眼所见眼前的场景,任何人都只会认为这是一个妹妹思姐心切的情衷。

阿朱见李秋水的一双美眸弯得跟天上的新月似的,心中暗叫声糟,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见白光一闪,李秋水手中的匕首就要落下。她不忍地闭上眼,却在这时,听到虚竹的一声怒喝:“住手!同门姐妹,怎能忍心下此毒手?你……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李秋水手中匕首一顿,笑道:“小和尚,你当真被我姐姐迷住了么?她可不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她将我脸上划成这般,难道我不该报仇么?”

童姥断腿处血流不止,却强忍着痛楚,“当年我……我练功有成,在二十六岁那年,本可发身长大,与常人无异,但她暗加陷害,使我走火入魔。这深仇大怨,难道我不该报复么?”

虚竹被她们这么一说,整个人怔住。

阿朱早看过李秋水脸上的伤疤,李秋水当年的伤深可见骨,即使华佗再世,也无法帮她恢复原本的相貌。而且李秋水本人也稍懂医理,加之又是西夏的皇妃,御医无数,若是有法子恢复她当年的美貌,她也不必用白纱蒙面。

☆、何日忘之(中)

童姥看向李秋水,嗤笑说道:“同门一场,你却趁我练功暗算于我,怀的是什么心思,我难道还不懂么?可惜你即使害我走火入魔,他还是没有回到你身边。”

李秋水闻言,双目笑意尽失,取而代之的,尽是杀意。

童姥却不以为然,续道:“师妹啊,难为当年你的相貌只应天上人,不知你如今的这副尊容,他可曾见过?”童姥语毕,哈哈大笑起来。

李秋水大怒,手中的匕首挥往童姥的脖颈处,看得阿朱和虚竹心脏都要跳出来。但出乎两人的意料,她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透明的水晶匕首紧贴着童姥的脖颈处,一道殷红的血迹沿着匕首往下流,但是李秋水的动作却没有继续。

李秋水眼眸弯弯,蹲在身子站在那姑娘身侧,轻柔着说道:“姐姐,你一条腿长,一提条腿短,若是给他瞧见了,未免有点儿不雅,好好一个矮没人,变成了半边高、半边底的歪肩没人,岂不是令他大为遗憾?还是让小妹助你一臂之力罢!”说着,手中白光闪动,手中已多了一柄水晶制成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