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今朝被他的举动弄得心里头痒痒,脸上也一阵热烫。这么亲密的举动……他却做得好似理所当然一样。叶孤城说的这些事情,莫回早就跟她念叨过了。主子沉默寡言,所以下属就急得跳脚,早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她解释过,并再三告诉她在叶孤城心中,她是特殊的。
她暗中深呼吸,试图将再次乱序的心跳平缓下来。她垂下视线,盯着他的白色衣襟,轻声说道:“你说得我都有些迷糊了,叶孤城,你和平南王,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我只答应与他合作一件事情,但你和小冀的出现,在我意料之外。”因为有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事情才会变得复杂。原本,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已。
对于叶孤城所说的,跟平南王合作一件事,颜今朝很好奇,但是叶孤城却没有再往下说的意图。
颜今朝抬眼,望向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追问:“难道你不觉得你和平南王之间的事情,我应该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叶孤城放开压在她肩上的手,躺在她身侧,好整以暇地闭上眼睛,“不觉得。”
“你要求我毫无理由地配合你的安排,但你却吝于给我一个解释。”颜今朝轻拧着秀眉,望着他好看的侧颊指责他。
“现在已经快一更天了,我四更要起来练剑。”叶孤城淡声说道。
颜今朝闻言,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真想将他瞪晕!但此时她顾着生气,没法子聚精会神。好吧,她承认她不敢瞪晕他,也不太舍得。
“叶孤城,其实你很讨人厌。”她咕哝了一声,然后身体一翻,滚进大床的最里面。
叶孤城真的很讨厌,什么事情都不说清楚,但是又要求她配合。有时候莫回会跟她说,一切都是为了她和小颜冀好,有的事情,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但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感觉,真的是幸福吗?人要幸福可以,但是莫非幸福就要活得不明不白?
她抱着软被叹息一声,闭上眼睛,缓缓沉入梦乡。
她已经很久没做过这样匪夷所思的梦,她梦到自己坐在一个男人身上,衣衫不整,而在她身下的男人,剑眉入鬓,一身白色衣服有些凌乱,但也还穿在身上。她皱着眉头,到最后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额角都是细汗。
那个男人,是叶孤城。
她看到自己离开了叶孤城身上,接着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之后,就整理好衣服离开。开门之时,回头望了躺在床上的叶孤城,语气酸涩:“白云城主,半夏也是受制于人,不得不为。人早晚得死,但能晚死,还是尽量晚死比较好。”
最后,她看到自己遇见了叶孤城,一身雪白长衫,黑发如墨,浑身上下无一不冷。她还来不及回神,眼前白光一闪,就已经倒在地上。颈间一道血痕,见血封侯。她睁大了眼睛,刺目的眼睛映入她的眼帘,但她却动弹不得。她不想死,她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做,但是她不知道那更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颜今朝猛地张开眼,黑暗中,一时之间并不能看到任何东西。等她回过神,习惯了黑暗之后,心中那股酸涩的感觉才慢慢冲淡。
但是那股酸涩而又无奈,甚至还带着深深悲凉的感觉,好似是刻在她的心头一样。她轻喘了一声,蹙着眉头又闭上眼。
“你醒了?”一个低沉而有些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我吵醒你了吗?”颜今朝问道。她和叶孤城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除了一开始他和她说话时的几个亲密举动之外,事后他们都各自为界,井水不犯河水。
“你好像经常作恶梦。”声音带着少见的慵懒。
颜今朝错愕地转头,她依稀看到那张俊脸的轮廓,忽然又想到了梦里的事情。她想问一些事情,但是又不敢问。如果那是真的,她心里头简直都要同情叶孤城了,当然,最值得同情的,她觉得还是自己,不管是过去的半夏,还是现在的这个颜今朝。
“叶孤城,我梦到你了。”她轻声说道,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
叶孤城微微一怔,她揉着笑意的声音又响起——
“我梦到那天你在平安镇见到我的时候,在梦里,你的剑可没停,你是真的要杀我呢,叶孤城。”她的声音有几分嗔怪。
叶孤城有些错愕,翻了个身,跟她面对面。她只晓得习武之人五感比常人敏锐,但却不晓得习武至一定程度的人,在黑暗中亦能照常视物。是以她脸上的神情全数落入他的眼中,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此时带着几分轻愁,秀眉微拧,望着他的目光脆弱而无助,但她却试图用那样的声音掩饰自己此刻的心绪。
颜今朝被他的举动弄得心里头痒痒,脸上也一阵热烫。这么亲密的举动……他却做得好似理所当然一样。叶孤城说的这些事情,莫回早就跟她念叨过了。主子沉默寡言,所以下属就急得跳脚,早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她解释过,并再三告诉她在叶孤城心中,她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