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兹,你没必要这样说她们。”简说。</p>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伊丽莎白说。</p>

“小丽兹,我只是觉得不要轻易责难一个人,她们这样也已经很好了。”</p>

对于简的话,玛丽表示很赞同。确实是这样的,怎样的环境造就怎样的人,内外兼修并且真正做到平等对待任何人的毕竟是少数,绝大部分人,都是活在自己熟悉的圈子里的。对比自己好的,会比较放在心上,对比自己差的,忽略了也是人之常情,无谓苛刻。每个人骨子里,都有劣根性。</p>

伊丽莎白听到简的话,没有再吭声。</p>

“晚了,睡觉吧。”</p>

玛丽和简对视一眼,然后各自说了晚安就躺下。</p>

身边响起平缓的呼吸声,伊丽莎白和简都已经入睡,但原本困到不行的玛丽却悲催地……失眠了。</p>

她转身,看向窗外的漆黑一片。其实也不是很黑,晚上有月光,耳边除了两个姐姐的呼吸声,还有虫鸣声,这些声音在她的思绪中慢慢模糊,变成了一片背景音。</p>

漆黑的夜,虽然有月光,但是却不足以照明前路。</p>

就如同她此时的人生。</p>

☆、chapter 06</p>

刚到这个地方时,玛丽经常想,像她母亲班内特太太动辄就大惊小怪的女人,有没有比较好的朋友?</p>

其实各人有各人的缘分,班内特太太虽然聒噪了些,也比较喜欢一惊一乍,但她确实是个爱丈夫爱女儿的中年妇女,有时候也很可爱。所以,班内特太太有一个非常宝贵的邻居——卢卡斯太太。</p>

卢卡斯太太的丈夫威廉·卢卡斯,从前是麦里屯里做生意的。后来机缘巧合,他获得了一个爵士头衔。获得了爵士头衔的卢卡斯先生从此不再做生意,告别了小镇,搬到了离麦里屯大约一英里路的房子里住。那个地方,自从卢卡斯一家搬过去之后,就改名卢卡斯庄园。生意人出身的卢卡斯先生虽然讨厌上了做生意,但是他的骨子里却还是有着商人的本质,待人接物体贴周到,彬彬有礼,谁也不轻易得罪。而在卢卡斯往来的人家当中,班内特一家与卢卡斯的交情最好。</p>

对于卢卡斯先生的做法,玛丽一半表示理解,一般表示……呃,她也不知道该找一个怎样的词来说。倒不是轻视,也不是蔑视,她只是觉得靠做生意发迹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即使获得了爵士头衔,也无须从此就讨厌做生意。这个时候商人的地位是不高,但曾经的出身也不是拿粉笔写字,说抹去就能抹得一干二净的。有时候就算是自己想忘记,别人都帮忙记着呢。瞧,她刚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卢卡斯先生是何许人也,现在不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是有心,将他祖宗十八代的来历都摸清楚也不是不可能。</p>

卢卡斯太太是个很善良的女人,一直都和班内特太太交情甚好,两家的走动也比较多。舞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简是唯一一个让宾利先生二度相邀跳舞的人,所以卢卡斯太太第二天就带着她的几个女儿到班内特家里去拜访。</p>

卢卡斯太太有好几个女儿,她的大女儿夏洛蒂今年二十七岁,是个明理懂事的女孩,跟伊丽莎白是很要好的朋友。</p>

两家夫人一见面,相互打过招呼之后,班内特太太就跟夏洛蒂说道:“昨晚你是宾利先生的第一个舞伴呢。”</p>

夏洛蒂笑着说:“可宾利先生喜欢上的,是他的第二个舞伴呀。”宾利先生的第二个舞伴,是简。</p>

夏洛蒂的话,正好就打开了班内特太太的话匣子,“你说的是简吧?我其实也觉得他好像喜欢上了简……”</p>

班内特太太的话匣子一打开,玛丽就有些昏昏欲睡。除了睡眠时间,班内特太太的这些话,她从昨天离开了舞会之后就一直听到现在,都快能倒背如流了。</p>

也不知道夏绿蒂说了什么,只听到班内特太太大声说道:“别提起那个无礼又粗鲁的人了,他那样的一个人,再富有又能怎样?谁被他看上谁倒霉,格朗太太临走前还跟我说,她在达西先生身边坐了半个小时,可达西先生时钟不开口,实在是太无礼。”</p>

“妈妈,我清楚看到达西先生跟格朗太太说话的。”</p>

是非黑白颠倒得太过分,所以简忍不住了,但是被班内特太太瞪了一眼。</p>

话题又绕到了达西先生身上,玛丽觉得她头晕的症状更明显了,她一把拉起夏绿蒂的手,笑着说:“屋里比较闷,我带你到外面走走。你知道吗?我们家花园的玫瑰开得十分好看,我带你去看。”</p>

夏绿蒂一怔,然后笑着点头,“好啊。”</p>

走的时候,夏绿蒂还不忘将她的好朋友伊丽莎白也拖了出去。</p>

“丽兹,你没必要这样说她们。”简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