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咱们出去游历吧,我忽然觉得一直待在这终南山,怪闷的。”林朝英说。

林苓有些惊讶地看向林朝英,对于自家姑娘,她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有什么不对劲,她一直说不上来。此时,林苓发现,自家姑娘还是以前的模样,但是似乎忽然想法与以前不同了。她痛恨王重阳那个牛鼻子老道辜负了她家姑娘的一腔情意,害得她家姑娘万念俱灰,只想待在古墓中终老。她也尝试过劝自家姑娘出去走走,但姑娘却拒绝了。王重阳是好,但莫非这天底下还没有比王重阳更好的人么?她家姑娘那样一个谪仙般的女子,莫非就只能配王重阳那么一个混蛋?

林朝英迎着林苓有些惊讶的视线,笑问:“难道你不想下山?”她知道林苓觉得她奇怪,但说实话,她觉得就算林苓知道了她不是原版的林朝英也没关系,她虽然是穿越的,但是林朝英的一身武功都在,要打,林苓是打不过她的。而且林朝英一直对这个贴身丫鬟都很好,教她读书识字,还教她武功。虽然现在的林苓还没学会驭蜂术,但是照这样发展下去,林苓学会驭蜂术是必然的,不然神雕里哪来的小龙女和杨过用玉蜂蛰这个蛰那个的?有的真相,有时候也不见得非要说出来,她如今是林朝英,只要林苓想跟着她,她也会带着林苓,也会跟以前的林朝英一样对她好。毕竟,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无亲无故的,天下之大,她要去何处安身?

林苓摇头,“不,只要姑娘想要下山,我当然是陪着姑娘。只是……”林苓皱着眉头,思索着要怎么说自己的想法。

“你是不是觉得我忽然不一样了?”林朝英问。

林苓一怔,然后轻轻点头。

林朝英叹息着说:“其实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忽然之间想开了。自从受伤后,我忽然觉得人生苦短,我在这古墓待了三年,我们的一生又有多少个三年?与其在古墓中孤单单地老去,不如到外面游历一番。阿苓你说可是这个道理?”林苓从小就跟在林朝英身边,性格也颇为单纯,而且江湖儿女刀枪里来去的,没有那么多的心眼。有心要拐林苓,也是可以拐的。但是林朝英觉得,还是先让林苓自己想好了再说会比较好。

林苓闻言,说道:“姑娘能这么想便是最好的,不管姑娘去哪儿,我都愿意跟随姑娘。”她是姑娘从人牙子手里买下的,无亲无故,幸得姑娘不嫌弃她,一直都待她极好。

“你好好想想,若是你想起有什么亲人要去投靠她们,我也会放你走。”

“不,我早已想好了,要一直跟随在姑娘身边。”

林朝英听到林苓的话,嘴角翘了翘,心底其实还是挺高兴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有个人愿意跟随在自己的身侧,心中总是觉得没那么孤独。她不怕孤独也不怕寂寞,但是那并不代表她享受孤独和寂寞。

既然林朝英已经打算要下山,当务之急,当然就是先要把伤养好了,武功练强了。不过现在的林朝英不是过去的林朝英,现在的林朝英不怎么喜欢待在古墓里,除了晚上,白天都在终南山西边的树林里活动,偶尔练练剑,兴致一来就招呼着大把的玉蜂来排阵,再兴致一高,就弹弹古琴。近日终南山重阳宫的小道士们可有耳福,因为林朝英姑娘弹得一手好琴,阵阵悦耳的琴声从西边的树林传到重阳宫,一时奔放热情,一时又休闲惬意,让重阳宫里的小道士对这个弹琴人各种各样的猜想。但对这些小道士来说,西边的小树林可是禁地,他们的掌门人说了,不得踏进西边的树林一步,否则,就要重罚的。

古墓的主人林姑娘在重阳宫是不能说的禁忌,小道士们虽然都是出家修道,可人家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对异性总是有着各种各样朦朦胧胧的猜想。于是,一时之间重阳宫的小道士也不心如止水了,经常私下在八卦着那位林姑娘是何方神圣,为何他们的掌门人要将西边的树林和古墓都让给她?能让掌门人都退让的女人,一定是像神仙一样的人物吧?各种各样的八卦在小道士之间传开,虽然重阳宫的交规森严,但也抵不住悠悠众口,王重阳也是个情商颇高之人,明白高压禁言并非解决之道,听到几个师弟吐槽说西边古墓的主人林朝英如何如何之后,也不由得扶额叹息。

“师父,这到底要如何是好?”全真七子之一丘处机问道。

这个问题,王重阳也有些头疼。他一生中亏欠最多的,就是林朝英,也不愿见她大好年华的就在那暗无天日的古墓终老。前几年她一直没什么声息,偶尔会听到她那如泣如诉的琴声,听得他心头阵阵发紧。近来听她琴声,似乎是开怀了不少,但她似乎也给重阳宫里年轻的弟子造成了影响。这些年轻弟子心性未定,最容易踏上歧途。

林苓一怔,笑着说:“姑娘不闷,我就不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