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不得令母亲失望。</p>

李承乾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状，缓缓地将头靠在身后的枕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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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镇定地问父亲伤了他坐骑的人到底是谁？如今人在何处？</p>

因为疼痛而脸色苍白的青年太子，此刻带着几分病弱，可依然从容镇定，他徐声跟父亲说道：“我从小到大，打过无数次马球，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p>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这个嫡长子从小到大，从未令他失望。即使此刻，他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一场阴谋，尚未来得及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便已迅速地对事件作出冷静的分析。</p>

这令李世民心底生出几分对儿子的怜惜，同时他心里也清楚李承乾心中的茫然与惧怕。</p>

李世民拍了拍身旁长孙皇后的肩膀，不怒自威的目光转向李承乾，“那伤你坐骑之人当场看你伤心严重，在我令人将他擒下之时便因为心中畏惧而吓死了。”</p>

李承乾愣住，如果这是一场阴谋，可下手之人都已经死了，岂非是死无对证。</p>

这时帝王的声音又响起——</p>

“我儿莫怕，即使此番伤势留有后遗症，令你无法像常人一般正常行走，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p>

李承乾闻言，有些错愕地看向父亲。</p>

李世民站在长孙皇后的身旁，帝王已经双鬓斑白，周身都透着一国之君的威严和沉着，一言一行，似乎都格外令人安心。方才李承乾说出他从小到大，打马球从未发生过意外之时，李世民心中便明白了他意有所指。一国太子若是成了瘸子，谁会从中获利？</p>

李世民眉头微蹙了下，侧头与身边的长孙皇后对视了一眼，随即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转而跟李承乾说道：“父亲也会生病，也会年老。若是有朝一日，父亲不小心摔断了腿，难不成还有人要废了我么？”</p>

圣人的话一出，一屋子的人哗啦啦啦地都跪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