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多惠乌黑的眼珠静静的瞅着他,轻柔的声音在车内的空间响起,“我喜欢英株哥,所以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格外注意。但是有的事情你不说,那就不说吧。英株哥还是英株哥,不会因为你不愿意告诉我一些事情,我对你的喜欢就会减少。”而且她一直觉得金英株对金娜娜的关心,都是出于十年前的车祸事件。虽然她当时在金娜娜的公寓看到金娜娜收集的资料时,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那个车祸或许另有隐情,但是事后一直都没想深入去想过。
对崔多惠来说,金娜娜也是她所关心的人。除去她心中对金娜娜确实有着喜欢的感觉之外,很多时候,她也是因为金英株关心金娜娜,所以她才会爱屋及乌,不自觉地对金娜娜的事情格外留意。对于十年前的车祸,她只知道那或许是金英株这么关心金娜娜的原因,但是里面是否还有别的隐情,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金英株听了她的话,柔和了五官冷硬的线条,“或许,我会说呢。你什么都不问,就那么相信我吗?”当年的事情,只有陈世熙知道,当时陈世熙还曾经说过,要不是她知道内情,她很可能就会误会金英株的行为是爱上金娜娜了。
崔多惠侧着头,想了想,说道:“我知道十年前的车祸。”之前一直都不说出来,是觉得没必要。但是既然现在金英株这样问她,她也没必要隐瞒。
她知道?金英株一愣。
崔多惠微笑着,白皙的手覆在他放在方向盘的手,握住。“英株哥,我曾在娜娜姐的公寓看到她保留着的报纸,那份报纸的头条就是当年的车祸。”
金英株猛地抬头看向她。
崔多惠双目坦然地与他对视着,“英株哥,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这件事,但是你从来都不提,我也不好说。”否则,不是显得她多事了吗?
崔多惠顿了顿,又说道:“而且对我来说,那些事情不重要。”虽然开始的时候金英株对金娜娜的特别让她有点不是滋味,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不是出于男女之情。后来知道了□,也就能理解了。
金英株看着她,心中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孩的心思并不了解,“那对你来说,什么事情是重要的?”
崔多惠笑了笑,“你啊,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都比那个重要得多。”金英株或许会因为以前的车祸而对金娜娜心生愧疚,而她也会因为金英株,所以也不自觉地加入关心金娜娜的行列。但那并不意味着,她崔多惠会觉得十年前的车祸有多重要。不是她没有同情心,人有时候是护短的,她喜欢金英株,也不认为金英株有错。因为与金娜娜父母发生的人,是金钟植而不是金英株。
金英株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逸出一声轻笑。笑声其实有好多种,有勉强的,有酸涩的,有愉悦的,有宽慰的。崔多惠说不上来这时金英株的笑声属于哪一种,但是她知道那绝对不是愉快的。
“多惠,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金英株右手揉着眉心,整个人靠在驾驶座的靠背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真切。
崔多惠一愣。
“娜娜的父母,是受害者。”短短的一句话,金英株确觉得自己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说出来一样。当年车祸的肇事者,是他的父亲。而因为金娜娜的父母,一个当场死亡,一个成为植物人,死无对证。而他的父亲买通了当时唯一的目击证人,将肇事者变为受害者。而他金英株,在父亲收买那个目击证人的时候,就站在医院病房的门外!
崔多惠的眼睛蓦地睁圆了。
金英株右手覆在额头上,紧闭着眼睛,继续说道:“而我,知道自己父亲所做的一切。”一直被他敬若神明的父亲,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他,明知道自己父亲的不是,却也无法出来指证。这是他当年执意要搬出家里的原因。当年那个鼓励他守护法律的父亲,已经不再保有初心,现在的金钟植,已经被权力和金钱蒙蔽了双眼。城市猎人前几天寄给他的信中,还满满地装着他父亲金钟植这些年来贪污国家教育资金的罪证。
金英株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是金钟植的儿子,这一点,不知道城市猎人是否清楚。或许城市猎人一直都很清楚,但却想看看他要怎么做。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守护的正义和公平,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难道真的到了他要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逮捕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