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妻子对于丈夫的盘问,极是坚定而巧妙的应答。一连用了两次“无心恋别人”,高雅而纯贞,当真是信誓旦旦情比金坚!
(西希:我不得不说……好隐讳的羽慕啊==)(月华:……自从君别后,无心恋别人……南宫听了还不气死==)
子夜四时歌,真是弦无凝塞,喉无滞音;两人唱作俱佳,至情至性仿佛真是有绵绵情意溢于曲外。
羽人非獍也不禁轻轻击掌表示捧场:想来真好笑,他的确没有在生气啊——他多大了,认识慕少艾又多久了?难道真的会为这种无聊至极的闲言碎语自乱阵脚?
听慕连城在念词时着重强调的语气,惟恐自己不解曲中之意……照这样看来,自己如果不生气还真对不起他们的卖力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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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取出竹筒递于慕连城:“天色已暗,你把东西送到忠烈王府去。”连城瞪大眼,不敢去接:“我……我?”
“恩,因为我有其他事要与药师谈。你自己千万小心,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有任何疏忽。”
慕连城只能唯唯诺诺地接了,藏藏好。旁边的慕少艾一听到羽人非獍对自己的称谓,立即觉得脊背头皮一阵阵发麻……
一时间还没想出什么对策,就已经有艘高出他们一截的大型画舫,算准时机紧贴着他们的兰舟驶来,顿时就挡住了对岸的所有灯火。慕连城把窗户支开一条缝,身形闪动间,就已经跃上那艘金碧辉煌的画舫,随即又立刻隐入内舱。
第五卷
慕连城对于第二天不用替慕少艾收尸感到庆幸。
晨霭迷茫,细雨仍在淡淡飘洒,敲打着青瓦,绿水萦绕着白墙。好象有谁倚在静幽深闺的窗畔,轻抚朱漆犹存的斑驳栏栅,想像昨夜倚栏舞扇的欢愉繁嚣,恍如隔世。两人立于淡舟兰伞的船头,莺红柳绿的三月,春晨纱雾般的薄寒。
“药师……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慕少艾横了她一眼,认萍生的鬼气森森,立刻吓得连城噤若寒蝉。“当我没问……那你现在,就准备回去吗?”“如果可以,我想去见一面素还真。”慕少艾把声音压得极低:“不,我这一趟非去不可。”
意识到不用马上分离,慕连城显得挺高兴,她稍稍环顾下四周,也学着压住声音说话。“那你怎么去?你四周好象全是眼睛。”为防止万一,也为了最大程度上取信于南宫神翳,慕少艾平日极少离开翳流势力范围,也尽量让自己保持在南宫的视线内。因此这一次能来南方与忠烈王府取得联络,他可谓下足了功夫,表面上是来替教中办事的——但即使如此,即使他贵为翳流首座,一举一动仍在南宫的监视中。不过再怎么说,他入教还不到一年,南宫神翳生性本就多疑,因此对方这种做法,慕少艾睁只眼闭只眼任凭对方揣测,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和南宫摊牌。他昨天在这里几乎耗了一整晚,一大早便联络连城故意让她在船头送自己上岸,其实就是做给那些眼线看的,让他们以为昨晚和他在一起的是这个女人。须万事周密天衣无缝。现在是最紧要关头,慕少艾明白自己输不起。
慕连城有点怯怯地看着慕少艾没有笑容的侧脸,知道他在斟酌计策。把手中的竹伞举得高些,替他遮住漫天的斜风细雨。美人的纱袖如沿岸的柳丝般依依轻拂。行于水之上,那个雅逸的男子在雨幕朦胧中如晨星初起。其实他深沉而世故,但袍袖飘拂间,却总是流转着一股无邪的仙气。而且他今天好象有哪里不太一样……
“办法倒是有。”他若有所思地开口,很难得地微拢眉心:“不过,呼呼,非得连城你帮忙不可。”慕连城丢白眼给他:“要我帮忙就帮忙嘛,干吗用那副表情,我会紧张。”然后转念一想,再用很疑惑的目光猛瞪他。“喂,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哎呀呀,麦紧张。不会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慕少艾恢复了笑容,但没有立即说出计划。前面有一艘精巧的荷舟缓缓朝他们驶来,荡浆的几个妙龄少女,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从他们的画舫边侧擦过去时,朝着慕少艾笑得不知道多好看。慕少艾好象条件反射似的回报以微笑,蓝田美玉般淡雅润泽,风度绝品,看得对方神色都一僵,俨然不知所措。
慕连城七窍生烟,隔着衣服使劲掐他。“笑得那么桃色做什么?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慕少艾疼得用烟筒使劲拍她的手——黄蜂腹中针,蝎子尾上钩。万般皆下品,最毒妇人心!“不过药师……”连城歪着脑袋瞅他的脸,恨不得瞪出一个洞来:“你今天好象有点不太一样。”“不太一样?哪方面?”“……好象变漂亮了。”这下还真有点娥眉见妒。慕少艾微微一笑,风流倜傥:“哎呀呀,这话我爱听。”慕连城气结,差点没抬脚把他踹下水。
这是妻子对于丈夫的盘问,极是坚定而巧妙的应答。一连用了两次“无心恋别人”,高雅而纯贞,当真是信誓旦旦情比金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