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性与身俱来的侵略性与独占欲相比,什么含蓄冷静都是多余的。慕少艾倒十分镇定,一脸庄重,悠然以思,眼中正气长存。“耶,药师我又不是你的私有物……”“你再说一遍?”眉间死死拧紧,寒气四溢。刀客一脸的“我心情不好别惹我”的强烈讯息!“我是你的。”张嘴就改口,一句话说得是飞快。当真识时务者为俊杰。

(月华:……|||||)(西希: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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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办法去掉吗?”指尖在他左侧颧骨上轻轻一扫,沾花拂水般碰到了那精细的黑色图腾。他不知道慕少艾本人对于这枚黥印到底抱有何种看法--是浑然不知还是毫不在意,或者,也许并不喜欢别人碰触它。

“有。”慕少艾神情慎重地点点头:“不过,连城她很喜欢这个黥。她说如果我去掉了她就死给我看。”“……”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羽仔,你很讨厌这个黥印?”“不是……”羽人非獍只是觉得这个东西与其说是为了翳流而刺上去的,不若说是为了某个男人才刺上去的。

当下双方都在诅咒彼此根本是牛嚼牡丹不解风情!

“南宫他做得出解药吗?”话锋陡然一转,既然涉及到正事,慕少艾也收起了一些虚实不定的心性,面色端庄。“呼呼,若近日内他真做出了解药,于公于私,对药师我多少的确是个打击。”他这话有自嘲的意味,但胜败荣辱的感觉并不强烈。“什么意思?”羽人非獍问道。

慕少艾微微一笑,五官历历,那张脸不惟俊美,而且还散发出典雅轩昂的风采。“因为,我身上所中的毒,我自己都没能做出解药。”--因此如果南宫神翳只用数天就能配出解毒之方,对药师慕少艾而言,的确是个专业上的打击。

“什么?!”羽人非獍这一声,差点没吓得慕药师去捂他的嘴!“羽仔你小声点……你这一叫估计南宫教主都能听得到了。”“你说清楚。”羽人非獍瞪着他,那凌厉的视线直照肺腑:“你的意思是,那毒无药可解?”慕少艾先是点点头,然后发觉不对,连忙又摇摇头,几次三番过后,羽人非獍面色一沉,差点没拔刀砍他--手惯性地往腰间一摸,才发觉天泣不在身上。试问谁成为了阶下囚后还能被允许佩带兵刃的呢?

慕少艾轻咳一声,背过身去憋住笑,态度之嚣张简直可以把人气得七窍生烟。好个慕少艾……难怪如此有恃无恐!

“哎呀呀,羽仔你这么紧张药师我,真让人感动。”他清了清嗓子,少不得往脸上贴贴金:“其实呢,这毒虽无解药,但并不是没有解毒的方法--总之一言难尽。这些都是属于善后的范畴了,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我是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人么?”

说实在的,现在他毒已经上了身,除了信他这番鬼话也真的别无他法。姓慕的最擅长的,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我想揍你。”刀客望进慕少艾那双漂亮奇异的眼睛,冷不丁地朝他直抒胸襟。比告白还慎重真挚。他任性地一抬下颚,煞有其事:“不要。”

“我的刀呢?”话题再一转,他险些忘记了这个问题。“在我枕头下面。”慕少艾一本正经:“刀在人在。你的刀比你客气多了。”“……”

慕药师起身,掸掸衣物。即使随遇而安,一些东西还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好。“天色不早了,我明天再来。”“你还来做什么?”羽人非獍几乎是脱口而出。“哎呀,你不觉得以眼下的情况,这种幽会行经,十分有意境吗?”

过了半晌,一只水碗从牢房里被扔了出来,伴随着认首座跌跌撞撞仓皇纷乱的脚步声,在石道里清脆脆地磕来磕去。“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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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的时候,视野原本是无限的宽广但是却变得异常参差。残月照窗白,光芒被铁栏切割着。那满圆的清辉容纳了自身所有的缺失与撼恨。仿佛有一种恐惧,如影随形。

慕少艾从一开始,就计划把决战的战场,移至黑派总坛外。他送出去的那只漆筒里,装的根本不是翳流总坛的地形图,而是江南不战山庄的全景图--只有这样,才能大幅度提高战略的成功率和将己方的牺牲降至最低。这就是他来南方的最终目的。

整个周密的计划中,最令人费解的,就是慕少艾如何让南宫神翳自己离开总坛,来到不战山庄,从而使其周身的防御呈现最薄弱的状态。这根本就是一个赌局了。所幸的是,他赌赢了:慕少艾的工余心计,几乎和他的医术一样如火纯青。织造一张细细密密的网,粘住一阵迎送花香的风。皎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南宫神翳会来不战山庄的理由简单甚至可笑--一种追星逐月晓梦迷蝶的浪漫情怀。

和男性与身俱来的侵略性与独占欲相比,什么含蓄冷静都是多余的。慕少艾倒十分镇定,一脸庄重,悠然以思,眼中正气长存。“耶,药师我又不是你的私有物……”“你再说一遍?”眉间死死拧紧,寒气四溢。刀客一脸的“我心情不好别惹我”的强烈讯息!“我是你的。”张嘴就改口,一句话说得是飞快。当真识时务者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