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舟中要盛满鲜花。”慕连城笑嘻嘻道。“洒满美酒。”朱痕接着道。“耶,再点上蜡烛。”素还真提议。

大家一致扭过头去看羽人非獍,看他有什么需要额外补充。刀者眉头皱得半死,却也不好有负众望,紧抿的唇线稍稍蠕动了几下。“……一把火烧了。”众人皆倒。真是毫无新意。

(月华:你就非要写这段吗……)(西希:你麦逃避现实嘛==)

哪知道慕少艾笑笑,眼中十分赞许。正所谓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有见地!“呼呼,这样不错。药师我也没兴趣给鱼儿们作饲料。”慕少艾谈到死,别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淡然洒脱。那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甚至都成为一种饶有好奇的探索,仿佛那并不等于生命的终极,只是如尺蠖从这一叶到另一叶的迁移。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生死也一样。就是不知道,在死去的世界里,有没有一些在清晨与月夜的微光里,还模糊记得的梦。

言罢将筝抱于膝上,顺手拨出一段羽人非獍素来喜爱的《鸥鹭忘机》。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想忘记什么而求不得,最后还是要无奈回来现实里……他正是明白羽人非獍喜欢这一曲的原因,因此极少在他面前弹奏。

少时听琴楼台上引殇歌啸眷疏狂不信江湖催人老皇图笑谈逐尘浪

江水澄澄江月明,江上何人掐玉筝?隔江和泪听,满江长叹声。历经无数风霜炎凉生离死别的人们,侧耳聆听这一阕的人情世故,心有戚戚。只有慕连城两腮绯红,咯咯地笑。“药师……你什么时候换了诗号了……也不告诉我……”

慕少艾叹口气,看她已经醉得很不清醒了,便催她去休息。连城兴奋过度死活不肯,最后素还真与慕少艾言传身教信誓旦旦地向她证实睡眠不足乃美容头号天敌,她才摇摇晃晃地爬进内舱蒙头大睡。

安顿好连城,慕少艾掀帘探出身来,欲盖弥彰地连连叹气。“哎呀,这孩子……以后怎么找婆家?”“不是你叫她来喝酒的么?”朱痕好笑:“凭慕姑娘的姿容,足可在当今武林排上前三甲,你还杞人忧天怕她嫁不出去?”“哎呀呀,女人要嫁出去不难,难的是要嫁得好啊!”说得自己象过来人很有心得一样。朱痕伸手把他拍坐下来:“听你的口气,莫非要送她进宫当皇后娘娘?若她后台够硬,倒也无不可能。”

慕少艾觉得朱痕这话中有话,旁边素还真微微一笑,接过话头顺便替他解惑。“有关连城的身世,不知好友准备瞒她到什么时候,又准备瞒我们到什么时候?”“素还真你麦八卦。”慕少艾没好气地白目。想套我话,做梦!“耶,好友这么说就太见外了……”“看看周围,有谁象素贤人你这么爱管闲事爱打听别人家的隐私的?”

朱痕染迹慢吞吞地举手:“我也想知道。”“……”这前有狼后有虎四面楚歌的困兽之斗让人焦头烂额,慕少艾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羽人非獍,对方却十分冷酷地把头别过去,不闻不问更甭提替药师解围。

麦找我……我头疼!

(月华:晕了……这不是更惹人生疑吗||||)(西希:也许只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之计……)

人心冷暖世态炎凉。慕少艾狂郁闷,伸手就执起桌上的瓷盏将满满一杯烈酒一饮而尽,什么禁烟禁酒养身惜福皆功亏一篑,羽人非獍连挡都来不及。黄汤下肚,恶向胆边生,慕少艾微微一笑,面色十分正直,让人不禁肃然起敬。“其实,连城的身世,关系到武林中一桩天大的阴谋:由于事态过于严重,而牵涉到的人物更是举足轻重……稍有不慎,便是腥风血雨天下大乱。因此实在不方便相告,并非有意隐瞒,还望诸位好友见谅。”

三个男人都用“这是真的吗”十分怀疑的目光盯着他,慕少艾心中顿升起一股悲凉——骗过一位南宫教主后,全天下的人一夜之间都不敢再信他的话了……“哎呀呀,总之药师我只能告知一句话。”他再微笑,潇潇洒洒。“此事不关风与月。其他的各位爱怎么想就请便吧。”

(月华:这就是文名的由来了……)(西希:不关风月……那孩子是怎么来的?石头里蹦出来的么|||)

让时光逝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白日与黑夜,反复出现。

慕少艾偶尔回忆起“年轻”时那些燃烧的岁月,面上总没什么好脸色,谁也猜不透他到底想到了什么,他到底记起了谁。因为和其他人比起来最大的不同,就是当别人在赞叹花朵的艳丽时,他却盯着植物根部腐烂的泥土。那时灯火阑珊,此刻白云苍狗。人生是一条险滩,临岸徐行虽可见影,但不如风里来浪里去,那样率性无悔。

“而且舟中要盛满鲜花。”慕连城笑嘻嘻道。“洒满美酒。”朱痕接着道。“耶,再点上蜡烛。”素还真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