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用刀的。

哎呀呀,太好了!属性也正相当。既然是孤独先生推荐的人选,不如双方家长约个时间,见见面如何?

羽人非獍老早就想问慕少艾他是不是对用刀的男人有特殊的偏好……但是一想到他和慕少艾带着慕连城与带着向日斜的狂龙一声笑约在茶楼会面不是要相杀而是相亲的场景,他的脸就能在冰天雪地的落下孤灯绿成烟花三月的春天。更糟糕的是所有的事情果然正如羽人非獍所担心的。孤独缺和慕连城与其说是志同道合不如说是臭味相投。

所谓好日子到头了……就是他现在的感受。

月不圆孤独缺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告诉连城他其实是奉命来杀羽人非獍的,慕连城仿佛也从来不曾知道。一向独立有主见的连城成天粘着孤独师公,就象湿手沾着干面粉怎么甩也弄不干净。但孤独缺也从不嫌她麻烦,他觉得把时间消费在晚辈身上是件有趣的事情:本来竖直生长的植株,在阳光,雨水与风的包围下逐渐倾斜盘旋,直到最后长成的时刻其形态才被固定下来。其间的传承不消言语,是一点一滴镌刻在身体上,即使只是地上的投影,也能由之推测出光照的方向。但是单独的培植总没有暗中给予影响然后将成果在最后的时刻彰显来得有趣。

他曾经耗费了海量的精力,某只呆鸟却从来不曾彰显出他想要的成果,径自陶醉在自己的悲惨世界中。大概一直就为这个耿耿于怀,在慕连城不在的时候处处搞小动作,从下毒到偷袭无所不用;而连城在的时候,他就装自己中毒,然后拉着羽人非獍的手,眼角含着泪光,声音断断续续只有出的气少有进的气。

水,好美……天空,也好美……空气和风都好美,因为有羽仔,所以,我爱这个世界……

先不说羽人对这种贱招的深恶痛绝,就连慕少艾看了,也不禁长叹一声,演技派啊演技派。但夜路走多了,也会遇见鬼:有一次由于连城的技术性失误,孤独缺误饮了她倒给慕少艾的茶众所皆知,慕连城在药师的酒水里下料已经是习惯成自然,结果就是身中剧毒的孤独缺连发挥演技的余地都没有了。

而连城在手忙脚乱地找解药之际,失手将放置众多解药的木架打翻,各类药丸滚了一地,根本不知道谁是谁了……最后的结果是行医经验更为丰富的慕少艾当机立断,将地上所有的药丸都给孤独缺凹了下去!毒最后是解了,但至那以后,从慕连城到皇甫笑禅,都亲切地称呼慕药师为“少艾”,而不再叫他的名号因为神出鬼没的孤独老伯那些时日,听到“药”字就会起肖……

再然后呢?就象经历了许多繁杂的事情,没什么值得记叙的。羽人非獍这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日子虽然惨不忍睹,但也同样有到头的一天。那天落下孤灯的北风好像有点凉,他发现自己额头有细小的汗渗出来。就象是动物的本能在暗示某些不好的事情。无论连城和孤独缺的关系如何融洽两人如何对眼,也无法改变,他与羽人非獍敌对的立场,以及决意。

那个傻丫头,却又很精怪她以为缠着我,我就没空闲杀羽仔你了么?六翼刀法要决生死,通常只要一瞬间,一瞬间,足够了。

孤独缺说这话时既不是感叹,也不是嘲笑,就象在说昨天晚上的阳春面真不错,哪家酒楼的。羽人非獍的表情沉淀着一种痛苦,仿佛是无声地控诉他背弃了他。孤独前辈看到他那表情就烦!他唯二确定自己做不来的事情,一是生孩子,二是哄孩子。没有时间呵护过去了,他知道自己的命都是向老天借的。而羽仔,没有人能帮你,就算是那个慕少艾也一样他没办法凭空给你捏造出一段幸福人生错误已经铸成,即使你不肯承认。

现在不是伤春悲秋“天哪,为什么我要和教我武功的师父一决生死啊”的时候。孤独缺也许不喜欢面粉,但他不会介意烧掉一幢房子,只为烤熟一只饼。所以,出招吧,羽仔。

真气悄然在体内加速游走,来无声息。经脉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几乎无法承载。多余的部份幻成美丽的翼在他们的背后张开来,几乎要挣脱身体器官的束缚控制。那气息如尖如锐,每一根羽翼都是锋利无边的意念之刀,由奇经八脉瞬间汇聚到心海。这一刻,刀气仿如万江归海,气吞山河;刀意又是情逝三秋,岁月无迹。

羽仔他说他从不骗人。不是他不肯,而是他不会。第四对翼在他的刀身上显出了形态。纤美的光华,耀眼却也平和,不再拒绝这个世界也不会被这个世界拒绝。他还有很多他这个年龄应该知道的事情却不晓得,有很多好的事情他了解却不明白:朋友,自信,荣耀,以及来自谁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