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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未曾如此的……

仍旧太过疲累的卧江子有点恍惚,想着这个外冷内热的刀客,从来都是言词尖锐、但动作轻柔。每次他高烧时,那人总是嘴上抱怨,举止却体贴万分。即使偶尔怒极动刀,也从不曾错伤自己分毫……

腹侧尖锐的痛感,拉回了卧江子分神的心思。

锐利的动物指甲,留下了三道清晰抓痕,泛出些微血珠。他一直知道狐狸的指甲是锋利的,却没想到会有抓伤自己的一天。

肆虐的抚触,几乎带着恨意。啊……他、他被憎恨了吗?想到这一点,卧江子立刻安静下来,不再用语声恳求粗暴的举止停下。

也对……他的优柔寡断,被憎恨也是应该的吧?

连一次亲吻也没有。

那如同凶器的利齿,几乎啃遍了全身,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温柔地挨进自己脸庞,几乎像是一种撒娇的亲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接近憎恨的负面折磨。

卧江子可以清楚感觉到,尤其是两人如此接近之时,那个人的唇齿、眼神跟身体是否温柔,是否仍在乎这个被他粗暴对待的人。这都再清楚不过了。

人毕竟也是动物的一种,肢体便是最原始的语言。无法欺瞒。

卧江子想起第一次在天川拾起银狐时,根本没料到两人日後会牵扯如此之深。没想到昔日那小小的孩子,将来会成了唯一挚友,进而让他悬心挂怀。

想起两人第一次共饮的情景,第一次卧湖赏月,第一次一起醉倒,百年来的一幕幕都缓缓流泄而出,像首温柔似水的美妙音乐抚过卧江子心灵。

那个打小就出众的人,後来变成杰出刀客。今日,却成了痛恨着他的人……望着自己的金眸里,再无温暖。在极为亲昵的行为中,两人的心却远比天地间的距离还远。

绿衫全都散乱在旁,卧江子望着自己无力垂在身侧的手,他几乎已经衣不覆体,而高高睨视着他的掠夺者,却衣着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