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红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照人静!
弹起了弹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伴随着这哀怨悠长的演唱就是一个男人在那不断抒发自己有多爱你的感叹。洋人可能不明白,但是在金寓里的国人都明白了,这敢情是个暗门子啊!于是大家纷纷向管着金寓的金镛投诉道,这顺天府莫非不管事了?你要卖身卖艺请去八大胡同,没事在帽儿胡同闹什么闹?
金镛也被这成夜成夜的《西江月》弄得快要精神衰弱了,于是便承诺去打听打听。结果一打听不打紧,这个小院子的主人居然是皓祯贝勒。金镛的主子是永璇,宫里的事情也知道很多。这皓祯据说是兰公主的额驸,皇上赐婚的旨意都要下了,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包了个外室!金镛不敢怠慢,连忙抽空去了趟内务府,将事情跟永璇说了。
其实永璇在玉泉酒楼事件之后就让人盯着皓祯跟白吟霜,只是自己事情忙都快忘了这一对痴男怨女了。如今听到皓祯跟白吟霜已经同居在一起,永璇忽然觉得很好笑。原来这就是他们日夜歌颂的“爱情”,为了爱情什么都不要。虽然永璇身为现代人对守孝二十七个月有点不在意,但是你在一年内不谈嫁娶还是应该要做的吧?你父母养育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就这么快想嫁出去跟你的情郎双宿双飞?永璇听完金镛的回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笑着。随后道:“那个院子你别管了,顺天府我估摸着也不顶用。如今那皓祯可是我五哥跟前的大红人,硕王爷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奴才明白。”金镛磕头之后便走了。
永璇不喜欢将人变成奴才,但是在自己的利益共同体还没有形成之前,一群奴才还是最好控制的。永璇想了想,决定将这个事情跟弘昼去说,既然皓祯牵扯到五阿哥,永璇就不那么好动了。否则动辄得咎,谁知道自己那个皇阿玛会怎么处理。
弘昼听完永璇所说的事情,又听闻永璇对牵扯到五阿哥的担忧。弘昼叹了口气,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这个皇帝哥哥变得越来越糊涂了,上回在御花园玩“刺客”让整个宗室都愤怒了,几个老王爷差点没联名上折要皇帝去太庙反省。亏得弘昼四处斡旋,将事情给压了下来。否则皇帝脸面不好看,大家当臣子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明白了。”弘昼叹了口气,“八阿哥的担心的确有道理,如今皇帝的心思是越来越难揣摩了。这事情且这么搁着罢,只要兰公主一日没下嫁,事情就还有周旋的余地。”
“那若是皇阿玛下了指婚的旨意又该如何?”
“下了还是可以撤的。”弘昼淡淡地说,他如今管着协理宗人府,如果永璇所说的事情属实,自己跟履懿亲王大不了拒绝操办婚礼就是。“皇上的旨意虽然不可违,但是牵扯到宗室婚丧嫁娶之事,宗人府的那位老王爷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况且兰公主又是皇后娘娘的心尖子,这事如果有确凿证据,第一个起来反对的就是皇后娘娘。”
却说这一日下了朝,乾隆有到延禧宫坐坐。如今延禧宫的令妃已经有了当年高氏独宠后宫的趋势。连逝去的嘉贵妃跟还在的纯贵妃都比不上万一,更别提舒妃、庆嫔等刚得宠的妃子了。
“皇上,听说兰公主的好事要近了?”令妃已经知道皓祯是永琪的门人,而永琪要登上皇位必须要有自己的得力助手。所以令妃决定暗暗帮一把手。
“是的。”乾隆笑呵呵地说,“咱们的兰儿也长大了,该下嫁了。”
令妃故意擦了下眼角,“唉,孩子们都大了啊。”
乾隆其实没有听出来,令妃这句话是无礼之极。令妃再得宠她也是个奴才,兰公主可是正经的和硕公主,乃是主子。满皇宫除了皇后能说这些公主阿哥是自己的孩子之外,哪个妃子说了就是逾礼,轻则反省,重则就是个“大不敬”的罪名按上来了。不过乾隆现在沉浸在自己的粉红泡泡世界里,对令妃的话并没有太在意。
“也差不多该下旨赐婚了。”乾隆道,“宗人府跟内务府准备起来还需要些时日。”
“那奴才就替天下有情人多些皇上的旨意了。”
次日,乾隆颁下了兰馨册封和指婚的旨意。自然硕亲王忙地出来谢恩,他是满心感恩地叩谢皇上,有了这个婚事,自己也终于从一个外姓王爷变成了宗室姻亲了。
只是乾隆没有察觉出弘昼跟永璇交换了一个暧昧不明的眼神,而永珹却抓到了这个眼神。永珹毕竟跟永璇是一个娘生的,在阿哥所里永璇跟永珹的关系是极好的。永璇这样一个眼神,永珹立刻察觉出异样,况且永珹在刑部也当差了几年,对旁人的眼神什么的格外敏感。
弹起了弹起了我的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