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高杉只能嘲讽自己,以为离开地球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但思维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常识束缚住,以至于到最后才看清自己根本无力挣扎。
银子看着他的样子有些难受, 虽说话已经放在那儿了,凭这家伙的喜欢较劲的个性一时半会儿也不用担心, 可这副眼睛都黯淡无光的虚无感还是让她很担心。
不是银子瞎说,这家伙一贯喜欢作茧自缚,放着他不管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她觉得应该找点事情分散这家伙的注意力, 然后脑子里灵光乍现,想到一件完美的可以充当作用的事。
“有人告诉我,花街那次的事,是你造的孽!”银子幽幽道。
“咳!”高杉差点一口血呛出来, 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拉回现实,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暗淡虚无的样子。
他不怕和银子一起共赴黄泉,但唯独这件事,哪怕下了地狱他也是不敢抖出来的。他只觉得脑子了一片空白,机敏的思维此刻就像一团乱麻。
耳边还在不断传来催命符一样的话语“明明是你造的孽,却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说你顶着委屈的样子骂我禽兽骂了多少年?”
“要不是那家伙掰碎了解释给我听,我倒还不知道你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哎哟哟!那个时候多端着啊,成天一副大少爷不和庶民为伍的样子,成天数落咱们品行败坏就数你最振振有词,你这么高洁你倒是别不干人事啊!”
不对,骂你禽兽不是因为塑造地位优势,而是你干的事本来就——
高杉羞恼的想反驳,但猛然间抓只了一个点,他脸色一变,恐慌和狼狈突然变得狠厉,猛地抓住银子的手“谁告诉你的?”
之前他敢这么有恃无恐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银子这家伙在交往中逐渐暴露了(或者说在他身上发掘了)越来越不得了的癖好,自己经常被折腾得不轻,但他了解她,虽然一张嘴可以气死人,但真正的话还是有分寸的。
他们应该是留存在世界上关系最亲密的人,同窗之谊,师门之情以及恋人之密,哪怕是桂在这么紧密的关系面前也要退一射之地。
本来他是不用担心她有朝一日会发现端倪的,因为没有客观的立场这家伙根本没办法联想到那个地方。可现在她的话处处表明了有人在其中为她指点迷津。
到底是谁?谁能让银子将自己的事悉数告知,就连和自己之间的事也——
高杉此刻满心里都是对有那么一个能和银子深交至此的家伙的厌憎和不可置信,另一方面整件事被外人落入严重,让他极其的羞耻不堪。
他紧紧的盯着银子,没得说,名字一套出来就要把那个人宰掉,没有半点余地,哪怕那家伙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逼迫猩猩这种事他还是得心应手的。
银子心道这家伙还有脸质问别人?不过这招是真的有奇效,至少现在的气氛已经不像刚刚那么不对劲了。
银子是宁愿他发疯也别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过为了避免火烧的太旺,银子也没有故意使坏往不得了的地方引导,而是大方到——
“那个啊!银时说的。”
高杉眼中的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紧绷肃杀的气氛也渐渐消弭。
虽然权限不如银子这样逆天,但是之前和猩猩短短两次见面中还是套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出来,至少银子被迫出走的前因后果他是知道的,当然也就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有坂田银时这么个人。
两人本来就是同一个存在,假设性格相同,倒真有可能两人见面的时候什么都口无遮拦,高杉虽然依旧恼怒,但好歹没把另一个她列入敌视范围(太天真了)。
得,现在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银子当然不会说这时候其实郁闷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当初最开始撞气头上的另一个你差不多已经代为受过了。
但利用这份心虚有便宜干嘛不占?所以银子在他胆战心惊的忐忑中到“我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但是被冤枉了这么多年,结果发现是无辜的,这种委屈我是不干的,要么还是得把事情落到实处,才不辜负你这么苦心的营造对不对?”
高杉绝望的闭上眼睛,他不敢想象已经惯于胡作非为的家伙再没有立场上的束缚,甚至抱着折腾人的心思的话,自己是个什么光景。
但嘲讽也好,折磨也好,她的反应好歹远远的高过他的预期,只要没有转身离开,或者划清界限,就一切都好说。
想开一点的话,无非是满足这家伙的肆意妄为而已,又不是以前就没被逼着做难堪的事过。
这一刻沉浸在庆幸中的高杉还没有发现,比起生死的界限,恐怕这段关系的来去更为重要,毕竟哪怕一起死了,如果不能够在一起,也毫无意义。
这时高杉只能嘲讽自己,以为离开地球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但思维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常识束缚住,以至于到最后才看清自己根本无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