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赵祯也用和白玉堂类似的目光,看了下宋庭空。不过他转变极快, 几乎没人发现他的异状。
赵寒烟连连点头赞同, 她看向白玉堂,与其目光相交的那一刹那翘起了嘴角, 转头再一次看向跪地的史判官。
“那天我告知你苏越蓉是女子后, 我说我怀疑开封府内还有细作, 你便主张排查府内的奸细。
可有趣的是,你先从开封府的马棚开始排查。试问谁安排奸细打探机密,会选马棚喂马的小厮?退一万步讲,就算马棚有奸细,那最先排查的还该是那些参与三思堂办案的官吏衙差,要先保证接触到重要机密案情的人可靠,再一点点往外排查,这才应该是最正常顺序。”
史判官慌了,边眼珠边嗑巴:“我……我……当时就想着从马棚开始一点点全面排查整个开封府,忘记思虑三思堂才最重要的事了。”
“早料到你会这么说,那会儿不戳破你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马棚那地方空旷,监视你的人无法近身,所以有些状况会看不清。
马棚那里是开封府停留访客马车和随从的地方,当时那里刚好有晏大人和宋大人的马车和随从在。你该是趁着排查的机会,暗中和某位大人的属下传递了消息。
所以后来我和白少侠出府,去寻苏越蓉藏匿之地,才会被跟踪。因为这个消息我二人只跟你一人透露过,且当时情形比较急,某位大人得知该消息后没时间调人,情急之下只能令自己身边的侍卫出马。”赵寒烟字字清晰地解释了当时的经过。
“说来说去,还是你的猜测,你还是想把脏水泼在我和晏大人身上。”宋庭空道。
“史判官已被证实有问题,当时的消息只有他知道,泄露了,就可能是他传了出去。你和晏大人先前就有两处嫌疑,现在这就是第三处。故不是脏水,这就是事实。”赵寒烟对宋庭空道,“其实从我们怀疑苏越蓉开始,苏越蓉就不可能逃走。苏越蓉早就被我们缉拿,秘密关押了,刚刚就是个圈套,为了让史判官露出马脚。不过他做事真的很谨慎,当时被你派去的刺客,也都死了。宋大人驭人,可谓是一绝!”
赵寒烟忍不住感慨,在这点上她差点要为宋庭空拍手叫好。
宋庭空听完之后一脸无奈,已然不想和赵寒烟分辩,似乎他多和赵寒烟说一句话,都有损于他高贵的身份。
宋庭空对赵祯拱手,请皇帝明断。他实在没必要和个乳臭未干且不懂人事的小毛孩儿争辩了。
“朕倒觉得这个叫什么赵捕快的讲得不无道理,说起来巧了,你也姓赵,倒不给这个姓丢人。”
赵祯似随意感慨,但他一声感慨,说人家姓‘赵’不丢人,便就是莫大的肯定。本来这天下姓赵的人有很多,但皇帝一句话,直接把她跟皇姓拉近了。那在场的人,谁要是再敢对赵寒烟态度鄙夷,便就是瞧不起赵姓,得罪皇家了。
宋庭空听到皇帝话后,恭敬行一礼,就垂下眼眸,默不作声了。
看他现在的模样,竟叫人觉得有几分可怜。
其余四位尚书互相看了几眼,小声嘀咕两句,都觉得这开封府的小小捕快有些太过猖狂,咄咄逼人了。
“诸位大人何不想想,为何这一位小小的捕快可以咄咄逼人?”包拯突然发话,“诸位大人皆学富五车,为何此刻不能反驳了?正因她说的话是事实,让人无从辩驳!”
“笑话,就凭你那个捕快属下的几个推断,就定罪堂堂大宋刑部尚书?包大人怕不是在做梦吧。”柳如才道。
“定罪要堂审之后,请示过圣上才可。现今所议之事是宋大人的嫌疑,是否该把宋大人先行收押,鉴于这桩案子背后的幕后主使的危险性。”包拯道。
柳如才愣了下,再没说话。
付太傅:“但现今你所说的嫌疑,皆指向两个人。你刚刚只指了宋大人,却又是为何?”
“这就是接下来的事了。那天中了圈套,受死的两名刺客的鞋底,帮我们指向了宋大人。”赵寒烟解释道,“刺客的鞋底粘着绿青苔、湿泥和一小片裁剪过的兰花叶。”
“这能说明什么?”赵祯此处听不明白了,亲自发问,意在催赵寒烟赶紧解释。
“这季节,绿青苔只有在水边湿润的地方有了,鞋底潮湿的土也说明了这点。而且这脚底的土,肯定是在被杀之前不久才踩到,不然也会干掉。修剪过的兰花叶,也跟湿土粘在了一起。有水长青苔有兰花,且花还会被修建的地方,会是哪儿?”
“在这东京城内,只能是高门府邸的花园了。”包拯应承道。
付太傅等人想了想,是这个道理,都点头。
与此同时, 赵祯也用和白玉堂类似的目光,看了下宋庭空。不过他转变极快, 几乎没人发现他的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