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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便开始细细数落她联合薛家暗算贾琏买地的事儿。

王夫人至此才明白到底因为什么!

既然老太太如此认定,王夫人觉得她再做否认已没有必要,反而会更惹其生气。

王夫人赶紧跪在贾母跟前,解释道:“的确是媳妇儿的错,媳妇儿没去思虑蟠儿这孩子的顽劣性儿,只嘱咐妹子帮忙弄些种子来。种子的事儿的确是我之前贪心,见他庄子管得好,自己不服老想跟他争一争,就暗中去信请妹妹帮忙了。都是自家人,媳妇儿不该有私心。再说琏儿还是个孩子,自己一把年纪了却不知廉耻的跟小辈计较,媳妇儿真是糊涂,该打!”

王夫人为了让贾母相信薛蟠忽悠贾琏买贫瘠地的事儿跟她没关系,她爽快地承认种子的事儿的确是自己私心为之,也拉下面子认真赔错了。

贾母见她此般真诚,气消了不少。再加上王夫人连连赔罪,还假装扬手打自己一巴掌。贾母到底是被她给逗笑了,态度缓和了些,不再追求此事。

“仔细想想,若你真有心害他,不至于如此鲁莽,干出叫人一眼就发现的蠢事。这件事可能真不是你安排的,但也有你的过错,你那侄儿当真是鲁莽顽皮地性子,叫人难以接受。”

王夫人应和点头:“媳妇儿而今也算吃了大亏了,老太太您放心,这心里头肉疼着呢,一准儿会谨记,回头督促我那妹子好好管教儿子。”

“如此也罢了。你只要好好表现,以后都好说。”贾母暗示王夫人一句,鼓励她继续做好主母。左右罚也罚了,既然知错就不必再难为她。毕竟是一家子人,要以和为贵。

王夫人咬牙笑着应承,叫来宝玉去哄贾母歇息,方退身出来。

走的时候,周瑞家的一顿不解的看着王夫人,出了门才敢问:“太太,丰儿人都已经带来了,此刻就在院外候着。那事儿不说了?咱们现在趁机告上一状,说不定能挽回局面,立马搬回荣禧堂去。”

“哪那么容易,没瞧老太太才被我哄好。这会子若再乱说什么,难保她老人家多想,认定我是真算计琏儿,眼里容不下他。罢了,丰儿的事儿先记上,不叫她知道就行,等以后一起算总账。”王夫人咬牙隐忍道。

周瑞家的点点头,随便托词了个借口打发走了丰儿。

丰儿却委屈得很,回去便跟梅果抱怨:“说老太太、二太太有要事要问我,必须立马去,急得几乎是架着我走得。结果我搁哪儿等了半天,却只是派了周瑞家的问了问我家里的情况,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梅果却惊得一脸崇拜:“二爷说的果然没错,你行得正坐得端,就算人家带你走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果然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真神了!”

“二爷还这样说过呢,难为二爷挂心了。”丰儿叹道。

刚巧贾琏捧着一盆花路过,跟抱孩子一样小心。他见到丰儿,目光定了定,转身放下花后,方道:“以后二房的人再这样找你,不准去,若他们敢强拉着,你就大喊大叫。”

“这是为何?”丰儿不解,二爷不是已经料定她没事了么?

“你被狗盯上了,就算咬不到,惊着了也不好。”贾琏漠然的看一眼丰儿,继续埋身于牡丹花之中。

丰儿吓得一哆嗦,忙谨记在心。

……

眼就要到皇太后的千秋了,四皇子鄞祯发现贾琏送他的那几株牡丹已经含着大苞了,颜色果然不同,和他在见过的所有牡丹都不一样。每盆花高矮正好,不仅花骨朵多,还大,颜色还是粉嫩粉嫩的,鲜亮的像是能掐出水儿来。

皇太后人老了,最喜欢这些鲜亮的东西,这玩意儿送去贺寿,绝对是独一无二。而且太上皇而今也爱侍弄花草,想必他见了后也一定极为喜欢。

鄞祯对这三盆牡丹上心了,也就忧心了,打发小厮去荣府上门问贾琏养牡丹的要点,生怕自己这几日养不好出了差池,回头再送到皇太后那边影响了品相。

大概是已经了解贾琏的癖性了,这次鄞祯派来的人竟然是个会识字的,专门准备笔墨和册子记录他的话。

“牡丹有‘四宜四怕’,宜凉怕冻,宜暖怕热,宜光怕阴,宜干怕湿。首先要将它放在有阳光通风的地方……记住,开花后不可浇肥,但可用干肥。还有,每年要松表土三次,开花后、夏天雨水后和秋天雨水后。”贾琏说个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将所有注意事项都详细讲清楚了。

负责记录的小厮急急忙忙将贾琏所言书写下来,一气呵成,差点把手给写断了。

王夫人料想自己的现在不能再言语什么了,闷声低头,装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