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这就是听信谣传了,一个孩子罢了,到底稚嫩,却又可能厉害过同龄人,却绝对不可能达到‘无人能及’的程度。”贾赦反驳道。
“哎呀,你咬文嚼字做什么,说的就是这意思,就是这孩子极有才,子肖父,像极了他父亲,将来必定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而且啊好在他不是长子,是第三子,与咱们家迎春倒可以相配。”贾母乐哈哈道。
贾赦脑袋这才转过弯儿来,这些天他光顾着去关心眼下紧促的局势,倒是忘了老太太要给迎春张罗婚事这茬了。
“太远了,我不愿意。”贾赦也不多说,干脆就抛出这么一句话来。
贾母本是不乐意的,不过细想想贾赦这话也不无道理,迎春那孩子嫁了,就必定要跟着去两广之地,那地方距离京城确实远得很,嫁过去了除非有朝廷调动,否则别指望这孩子能回娘家了。
贾母哀叹两声,也便就歇了心思,她知道贾赦宠爱女儿。这个理由很实在,她没道理反驳。
“孩子长得却是快,一天一个样,才几天没见,我就瞧茂哥儿又变样了。”贾赦话锋一转,说到了贾茂。
贾母提起自己这个小曾孙也乐了,直叹这孩子机灵性子好,“吃饱了就睡,一点都不闹人,凤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茂哥儿也有福,将来必成大器。”
“正好琏儿这些日子要外放出去半个月,便就让他们母子过来陪你住两天,您也方便天天能看到那孩子了。”贾赦提议道。
贾母点点头,说到粉嫩可爱的小娃娃,她自然是喜欢。而且她特别喜欢长的好看的娃子,偏偏贾琏和王熙凤的孩子长得就是好,她当然更加喜欢。
“照道理来说,朝堂的那些事情我不懂,有些事儿我不该插嘴。我听说太子监国以来,几番看不上你,你可小心些了。实在不信,弯一下腰能怎样,毕竟那是太子爷,将来的郡王,你可不能犯傻。”
“明白了。”贾赦对贾母礼貌行礼,便告了退。
贾母发愁地叹口气,眼看着贾赦走干净了,才转头对鸳鸯牢骚,“瞧瞧,他就是不愿我置喙他的事。”
“大老爷人在朝堂,了解的东西自然比我们这些后宅的女人们多,您老人家也不必过度操劳。凡事自有定数,再说尚还有宋大人照应,我看咱们府没那么容易遇到麻烦,更不可能倒。”鸳鸯劝慰道。
贾母点点头,舒了心。随即果然就叫来王熙凤母子陪自己住,而今宝玉在书院念书,常年不在家,贾母跟前也没个能闹的孩子,自然孤单,有了茂哥儿,倒是能填补这份儿空虚。贾母也发现了,他多见见茂哥儿,便能减轻对宝玉的想念,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哄孩子的快乐之中。
邻家轩来信告知贾赦,有个秘密的举报人提出要见他。贾赦不可能任谁说这句话都见,方正路那边也是懂得,自是不会随意传消息来。
贾赦便立刻起身去了秘闻轩,方正路就在厅内等着,一见贾赦来,他忙表示举报人已经在内间等了他已一晚上了,十分诚心。而且对方说有关于宋家人的消息要说。
贾赦因此立刻想到宋云,正纳闷这是什么人物,刚好掐在而今这个关键的时间点来见他。进了里屋,就见一身材矮胖的女子正对着他,穿着一身素色的麻布衣裳,头戴着宽边的草编黑纱冒,这个角度并看不清面容。
贾赦正觉得眼熟,就见这女子摘下帽子,微微颔首,双手合十,对贾赦道了声:“贾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是胖道姑!
贾赦微微睁大眼睛,打量一圈胖道姑,立刻觉得自己被骗了。见这道姑和当初没什么变化,眉头蹙起,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思量这道姑有什么目的。
胖道姑等了会子,见贾赦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便笑起来,热情凑到贾赦跟前,问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这人,怎么记性这么差,当初贫道怎和你说的,那包药你可曾拿去给宋慕林饮下。”胖道姑眼底带着很浓的焦急看着贾赦。
贾赦摇头,“撒了。”
“你这厮,怎么能——”见贾赦用很冷很犀利的目光盯着自己,胖道姑嘿嘿笑地改变态度,“却也没关系,我这还有,再给你一包。想来你回京这么久,该是早就发现他的变化了。而今他已经渐渐变化,有些非人了,你再不把这药下下去,给他喝了,回头最受毁的人就是你。”
“你——”贾赦坦然流露出厌恶,“再在我和宋奚跟前碍眼,我便叫你在人间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