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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阳村,也正好是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村子。</p>

当时查案时贾赦还曾带人在那里驻扎过一夜。</p>

有一点太巧了。</p>

贾赦便用朱砂笔把岑旺的名字圈上了。岑旺是个七旬的老人,他肯定不是凶手。</p>

但贾赦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隐隐觉得他这里很可疑。</p>

贾赦仔细回想了下他之前在乐阳村看岑旺的场景。那天已经入夜了,天比较黑。贾赦当时坐在乐阳村的民宅内,隔窗瞟过两眼岑旺,看得并不清晰。但他很清楚记得,岑旺热情地要介绍自己的儿子来帮衙差们干活。他儿子倒是年轻力壮,看背影像是才二三十岁的青壮年。细计较起来,就是三十岁,做这老头的儿子也是年轻了。中年得子?</p>

这个岑旺得要查一查。</p>

贾赦吩咐下去后,便伸个懒腰,叫人准备热水的同时,又把贾琏叫来了,跟他说了之前自己和宋奚商议决定让他做官的结果。</p>

贾琏一听自己有机会去内侍省做内给事,兴奋地没忍住,还掂了下脚,差点扑上去给自己的父亲一个拥抱。因见父亲那张淡淡审视他的脸,才令他立刻收了心思。他立刻明白自己不能干高兴,父亲一准是又要提点警告自己了。</p>

贾琏收了收兴奋的情绪,低着头,就是闭嘴,嘴角怎么都忍不住地还会上扬。</p>

“内侍省是什么地方,我不用多说。伺候宫里贵人们用度的事,便是繁杂细碎,却也没有一件事是小事儿。宫里的那些贵人们有多得罪不得,不用我多说,想你心里也知道谨慎忌讳。我要提醒你的不是这个,是要你不可倨傲太过,只顾着阿谀奉承上头,不顾下头。宫里是个风云变幻的地方,有时机缘就在转瞬间。你今日得罪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转眼人家便有可能升嫔为妃,狠狠把你才在脚下。公平公正,一视同仁,尽职尽责,最为重要。”贾赦道。</p>

贾琏忙应承,他的确喜欢迎合上头不看下头。王熙凤也是如此。不过在家里的毕竟比不了外头,家中只有主子们最大,随他们怎么踩人也不怕,宫里头却是就不一样了。</p>

“父亲说得极是,儿子谨记在心。”</p>

贾赦:“别仗势欺人,拿我的名头做事儿。御史大夫之职本就是监察朝中官员官眷德行举止是否有不当之处,你若是拖了我的后腿,被人举报,我这个职位也就没脸再做下去了。”</p>

贾琏心抖一下,忙惶恐地磕头给贾赦。他不做官不要紧,他爹可是堂堂一品大员,而今整个荣府就靠他撑门面了。贾琏表示自己一定会谨言慎行,听从父亲的教诲,戒骄戒躁。</p>

“起初做官的人,都志气高满,发誓做个好官,但日子久了,面对的诱惑多了,心就容易变。我不希望你是这样的人,盼你能时刻警醒自己,不忘初心。只有懂得节制和把控的人,才会走得长远,也叫家人跟你享福。我在的时候可以看着你,但我管不了你一辈子。”</p>

贾赦微微蹙眉,感慨地叹了口气。他这声叹息是给自己的,觉得自己也挺不容易,没穿越之前他婚都没结,现在却要直接教养这么大的儿子。</p>

贾琏却觉得父亲的话有种悲凉沧桑感,也很久没有听过父亲这样语重心长地嘱咐自己。贾琏心里感动不已,发誓要好好孝顺父亲,连连磕头谢过。</p>

回到住处,便和王熙凤说了自己有官做的事儿。王熙凤听了自然开心,攥着贾琏的手,便高兴地主动亲了贾琏脸颊一口。</p>

贾琏也挺愉悦,不过心里还惦记着老爷的嘱咐,那些话还在脑子里盘旋。</p>

王熙凤见他兴致不高,问他何故。得知贾赦的那些嘱咐的话后,王熙凤也蹙起眉头,嘱咐贾琏做官以后要注意安全,别真惹出什么事儿来。</p>

“《邻家秘闻》里揭露遭报应的贪官已经够多了,我可不想哪一天你和大老爷也被写上头。你有官做,长点脸就行了,用不着你走什么歪门邪道弄钱。家里也有产业,都够花。阿弥陀佛,安全最紧要。”王熙凤合念道。</p>

贾琏斜眸,拿奇怪的眼神儿看她:“不贪?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新鲜。就你那份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真到了能弄权贪财的时候,你比我还鬼着呢。”</p>

王熙凤不吭声,眨了两下眼睛,撩了下手里的帕子。</p>

“被我说中心事了?”贾琏嗤笑问。</p>

王熙凤深吸口气,“从前是这么个想法,而今说不清了。若说我没存爱钱的心思,是矫情,谁见钱不开心?有钱能使唤鬼推磨呢,弄些压腰,说话也有底气。可如今眼瞧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闹出来,我心里也犯嘀咕,有钱能怎么地,一朝倒台,还不是落魄的身无分文,活得惨惨兮兮。”</p>

乐阳村,也正好是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村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