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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奚之后便知道了曹兰的事,立刻打发恒书去问贾赦,可有什么否需要他帮助。贾赦给拒绝了。

宋奚此后便再没有动静。

次日,贾赦来给贾母定省。

贾母看着贾赦,便沧桑的叹口气,受了他的礼之后,也便不多问什么了,只打发他快去忙自己的事儿去便是。

这时婆子来回:“府门外来了曹家母子四人,都不哭不闹的,就安静的跪在荣府大门对面的街上。这会儿天早,也就罢了,再过些时候,街上的人多,只怕会有人围观凑热闹。”

贾母扫一眼贾赦,见贾赦并没有多言的意思,便打发他尽管去办公事,这事儿只管交给凤丫头处理便是。

贾赦点头,谢过贾母后,便真的告退了。

贾赦的马车驶出荣府的时候,曹家母子便哭嚎起来,磕头求贾赦放过曹兰。奈何马车行驶地很快,一溜烟就消失在宁荣街的街头。

曹家母子便止住了哭,继续安静的跪在街上不吭声。

“叫人痛快打发离开就是,只记住一点,不要伤人。”贾母道。

王熙凤仔细听了外头的情况之后,忙阻止贾母,“这曹家大太太可不好对付,她夫君便是因为冒犯了我们老爷被关进了大牢里。她是吃了这处教训,而今才故意在咱们府门口默默跪着,不闹事儿。我们若是真动了手,被人家抓了把柄,或是白白让大老爷惹了非议,可不划算。大老爷刚被甄涉那些下贱之人连累,才从流言蜚语之中脱身出来,若这种时候再有人说点什么,真真会毁了大老爷的名声。”

贾母点点头,觉得还是王熙凤考虑周全,问她:“那该如何处置为好?”

“老祖宗放心,您既然把这事儿交给我手上,我必定会办妥当了。只一点,就怕今天不能陪老祖宗打牌了。”王熙凤笑说。

“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我一辈子不玩牌也行,且快去把你公公的事儿处置好了,我这里有赏。”贾母笑哈哈道。

王熙凤满面笑意地行礼,遂转身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的工夫,荣府门口已经围上了三四十名好热闹的百姓。他们好事儿打听,听曹家大太太说她丈夫是被贾赦刁难送去了京畿府。大家再瞧瞧那四名跟着曹家大太太跪着,脸色煞白,几乎快晕厥的孩子们,都十分心疼。

便有人禁不住感叹:“又是件出官大欺人的事,类似的事在咱们京城真真见怪不怪了。只可怜这几个孩子也跟着遭罪,这最小的两名才三岁,五岁的。”

“那曹兰已经为他之前所做之事主动请辞认罪了,贾大人竟然还不放过,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阴谋?”

“这还用猜?必定是这贾赦跟曹兰有仇,故意在算计他。”有人小声嘀咕猜测着。

没多久,荣府的西角门开了,婆子小厮们便陆续出动,各自手里都搬着东西。

围观的众人见状,遂赶忙四下散开。

荣府的小厮们很快就在路边便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子,棚子里放了精致的红木桌凳,并在桌上摆了可口的点心瓜果,还有一壶凉茶

印婆子笑着请曹家母子进棚子里休息,“瞧瞧日头都升高了,这大夏天的,很容易中暑。我们家二奶奶特意说了,便是你受得了这份儿罪,你身边这四位小的也受不住,咱们大人再委屈也不能委屈了孩子。啧啧,瞧瞧这可怜的孩子,脸冒这么多汗,嘴唇都白了,不该受这份儿罪。”

印婆子蹲在最小的孩子跟前,用帕子擦了擦她头上的汗,转头问曹家大太太:“不知奴婢可否抱哥儿去棚子里歇息一下,吃块西瓜?”

那些散开百姓们见状,又重新聚了回来。打眼瞧四名孩子中最小的那位,果然面色有些可怕,遂纷纷建议曹家大太太应允。

曹家大太太没想到荣府会整出这样的事儿来招待自己,她抿着嘴垂头,跪地哭求印婆子帮忙求情,让贾大人放了他的夫君。

印婆子:“老奴就是个下贱的粗人,也不懂什么,但也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道理。曹老爷冒犯我们大人的事儿,那是在邻家轩有多少人亲眼见,亲耳听,做不了假。既然是曹老爷做错的事儿,让他去承担该承担的后果,岂不应该?若不然以后恶人杀了人,只靠家人求情便可以不必伏法,岂不乱了套了。”

围观众人一听此话,觉得极为有理,纷纷点头。也说曹兰妻子此举有些过分,这分明就是装可怜,博同情,想逾越律法占便宜,不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