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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双全气愤道:“谬论,这不过是你胡乱猜测罢了。”

“是么?”

“真没想到以公道著称的国公爷,断案原来就是靠自己以为,瞎猜。真不知道外面的名声,是怎么吹嘘出来的。反正草民不认,打死也不认,更不会受您的权势威胁,屈打成招。你这样恶毒奸诈之人怎么配在大周朝廷身居高位!”车双全一脸气愤,绝不屈服之状。

“教你一个道理,多说多错。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过一句‘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在大周身居高位’?”贾赦对于车双全的数落丝毫不恼,仍然保持一派淡然的态度质问。

车双全满脸不解,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问贾赦到底何意。

“若真是大周百姓,该是会说‘朝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官员’,而不会特意强调‘大周’。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如你说别人家的孩子,必定会说某姓家的孩子如何。但说到自家的时候,只会简单的称老二,老三之类,不会特意带上家族的姓氏或府邸的名。”贾赦很有耐心的细致解释,但他一句句话下来之后,车双全的脸色变得惨白。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你发髻后的那缕短发,符合真颜人后脑短辫的特征。再有其三,你说你是山东人,今春才来的柳州,话里却丝毫不带口音,显然是虚报出身。”贾赦转眸冷冷盯着车双全,“这些如果还不足以证明你是大阳真颜人,便还有你身上的鹤顶红,和后脑的那一缕短发了。”

车双全此时此刻把头低的很深,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仿佛是死了一般。他似乎立刻吸取了贾赦“多说多错”的教训,此刻决计沉默,再不多言。

“你的汉话很好,几乎没有办法从你的言语中分辨出你是外族人。你们的主子大概为了培养你们,花费了很大的心思。所谓死士,心智该是早就被磨没了,脑子里没有自己,只有主子的意志。我也不指望能从你嘴里撬出什么,我也不会对你严刑逼供。只希望你这段时间好好想想,你活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在于跟畜生一样活着,随意受人差遣么?我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死士会没有自己,任人随意驱使,而内心没有感受。你们可都是人,有脑子,可以思考。”贾赦目光深邃地盯着车双全。

车双全还是垂着脑袋,隐忍着紧闭双唇,一动不动,但是贾赦观察到他的拳头很明显的收紧,便知道他有把自己的话听进耳里。

指望他立刻悔改招供是不可能的。反正这些死士能够坦白说出真相的机会很渺茫,贾赦这次便是死马当活马医,一旦有希望,倒是意外收获。

待车双全被拉下去以后,贾赦便审问迟绪淼,问他是否在平时与车双全接触的过程中,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者奇怪之处。

迟绪淼还沉浸在被车双全背叛的愤怒之中,听完贾赦的问话,他迫使自己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仔细反思。

“平时就是和我们嘻嘻哈哈,喝酒吃肉,倒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对了,他闲暇的时候比较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半个月会独自外出一次,说是送货。”

“送货时他是一个人去,不带你们?”贾赦问。

迟绪淼摇头,“不带。以前要货多的时候,他说他还找了二三百人干活,不过这些人都是图钱不靠谱的附近村民,他说他不想让那些人接触我们太多,免得我们嘴没把门把老巢供出去。所以我们也都不知道,他找的那些人后来都在哪干活儿。他送货的时候也是用那些人去的,说是省的我们冒险。”

贾赦:“你们就都信了,没人提出质疑?”

迟绪淼点了点头,“他平时待我们极好,大家有肉吃,活儿还少,自然求之不得,没人去怀疑过这件事。”

贾赦随即让人去问其他人,很快得知二十几人中没有一人见过车双全所谓的二三百人去开矿的事。

看来这许多人一起去开矿供货给三皇子的事,根本就是捏造出来的。

贾赦随即命人将车双全和迟绪淼关押在相邻的牢房内,而且选择牢房最僻静的一角单独关押他们,让他二人尽可能有接触说话的机会。

贾赦嘱咐迟绪淼,希望他能尽可能的从车双全身上搜集情况。只要他表现很好,能让他们从中查到一些线索,会考虑从轻或者免除对于他的处罚。

“已经这般了,他哪里还会和我说话!”

“只要你表现得别太绝情,说不准。”

迟绪淼忙跪地谢过贾赦,咬牙表示他一定会好好表现,也算是为大周锄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