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呢?”
“看了孩子,要我传话几句话给凤儿,便就去了,朝里还有要务等着他办。”贾琏跟贾母解释道。
王熙凤面目严肃地听贾琏传了贾赦的话,便忙谢过,转即笑着请贾母给孩子起名。贾母便表示这事儿该爷们来,遂让贾琏说。
贾琏笑道,“我早想到了,问了父亲,说‘茂’字极好,美也,盛也。”
王熙凤忙点头,高兴地笑着同意。
贾母见她脸上有倦色,便带着大家都去了,只留这贾琏陪媳妇儿。
回去的路上,贾母便连番跟鸳鸯感叹,贾赦而今这是真打算和她老死不相往来了。“就没见过谁家儿子,有这样记恨自己亲生母亲的。”
鸳鸯闷闷听着,没说话。
贾母继续道:“老二更是能气我,他没能耐,被人欺负,遣派到晋地那边去,我本还想着让老大帮他一把。结果他生生做出这样的蠢事,害得我们一家子人都跟着倒霉。”
张婆子见机,把闷在肚子里的话吐了出来,“听说东府那边闹得很,那些长老们也都在责怪珍大爷,闹着来荣府找二老爷讨说法。因珍大爷一直拦着,以琏二奶奶生子不宜闹事为借口,才强压了下来。怕只怕今日一过,明天府里头就不得安生,那些老顽固们会找上门来挑事,少不得也会有些女眷来这。”
“休要管他们,明儿个关紧大门,谁都不见。”贾母说罢,便在鸳鸯的搀扶下匆匆去了。
贾赦见了自己的模样皱巴巴的小孙子之后,心情却很不错,特意打发人再从府里取些吉祥辟邪的物件给这孩子做见面礼,便去了刘忠良府上。从贾赦受命离京去柳州查案后,窦怀身死一案,便是由刘忠良接受,贾赦这次来,自然是问是否有什么线索。
刘忠良恭贺贾赦喜得贵孙后,便简要和他说近一月来他调查的情况,“便如你所料,三皇子无辜,事情越深入去查,越能跟真颜人扯出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我另派人监察了两位真颜皇子,衡峻和衡嵩这一月以来,倒是深居简出,不怎么出门。便是出门,也不过是走一走,买些吃食就回去,没见什么人,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举动。”
贾赦在把刘忠良所述的简要情况写下来后,便就告辞。可巧出门乘车才走出街头,便与蔡飞屏的马车相遇。
蔡飞屏见了贾赦,就分外高兴,非要请贾赦去状元楼喝酒,又对问贾赦见没见过宋奚。见贾赦点头了,蔡飞屏晓得意味深长,劝他一定要对宋奚好点。
“他前些日子大病初愈,身子还不算很好,每天就盼着你呢,你就麻烦一下,这几天常去看看他,若再他府里住下就最好不过。”
“大病初愈?他生病了?”贾赦问。
蔡飞屏愣了下,“怎么,你不知道?这满朝文武都知道他这段日子因病修养在家,不然我也不会暂代他处理武英殿的事务。”
“我瞧他只有一点咳嗽,也没和我说之前有大病,还以为他只是心烦,要暂且逃离朝堂。”贾赦叹道。
蔡飞屏直摇头,叹宋奚竟然连这事儿都隐瞒,“前段时间他突然头晕跌下马,之后人有些糊涂恍惚,又落了一次池塘,害了风寒,接连发热几天。他是一朝重臣,当下局势有这么乱,遂这事儿就没对外说得很清楚,给外人以他是故意放权的错觉,瞧着像是假病一般。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多,就我和秦中路清楚看,却没想到这样大的事,他好容易见到你后,竟然没告诉你。”
贾赦薄唇轻抿,面容犹若被生铁铸成,又冷又硬。
“呃……那个你也别怪他。我多嘴了,想来他是怕你担心,故才没说。”蔡飞屏懊恼不已地咬了牙,恨自己嘴快,感觉自己犯了很大的一个错误,无法挽回,只恨时光不能重来,不然他一定会重遇贾赦然后选择闭嘴。
尴尬默了会儿,蔡飞屏被贾赦拉来的一片阴沉沉的盖顶乌云压得透不过起来。
“那个,你千万不要生气,他不是有心瞒你的。这段时日别的我不知道,只说我亲眼看得,我一共去瞧过他四次,前两次他神志不清,就只会念着你的名字,后来却不肯说话,唯独别人叫你名字的时候,眼睛才会动一下。我们都晓得只有你对他才有些效用,遂嘱咐恒书多和他提你,多讲讲你们曾经的事,倒也怪了,精神便一天比一天好,养到而今这样。前两日他才过问朝事,得知你陷入困境,便立刻出手,真真对你一心一意,瞧得我都快心动了。”蔡飞屏仔细解释道,他双手合十,只求贾赦不要再因为自己的多嘴,而去责怪宋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