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那个时候的毛玠还可以说出，如果有机会，只愿辅佐一人的话来。</p>

可如今，毛玠是真的心怀痛苦而死的。</p>

苏云卿清楚的意识到，其实最后真正杀了毛玠的人还是她，是她以善意为名折磨着这个人，最后让他不堪重负，在无尽的痛苦和自我厌恶中死去。</p>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太过自以为是。</p>

她用对毛玠来说万分痛苦的事情来满足自己，满足自己宽恕他人的仁慈与高尚。</p>

而实际上她什么都不是。</p>

她一点都不仁慈。</p>

对毛玠最大的仁慈就该是杀了他啊，毛玠自己也是这样期待的吧？</p>

他不需要除此以外的任何东西，更不需要被宽恕。</p>

苏云卿终于还是没忍住趴在了桌上，宽大的袖子遮掩了她的面容，除了压抑的小声呜咽，贾诩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异地眼泪。</p>

贾诩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说一句话，安静的转身退了出去。</p>

他知道有些话其实不用他说。</p>

苏云卿自己也清楚，无论她内心如何，无论她背负了怎样的东西，软弱都是不可以有的，因为她身后还有更多的人，而她支撑着这些人的信仰与未来，她必须带领着所有人走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