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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杉带着药研藤四郎一直往后院走,短刀有点奇怪,“大将,我们去哪儿?”

“神社。”

地方不远,几句话间就到了,一栋孤零零的建筑,周围是一片荒草。九原杉推开门,正对着大门就是供奉神像的地方,神龛下还有几个软垫。

这个神社不大,比起神社更像是一间静室,虽然连注绳、贡品什么的都不缺。

日本号称有八百万神明,神系非常复杂,除了特别出名的那些,没人能认全。

青浦家别院的神社里所供奉的神明似乎就是地方上的小神,药研藤四郎没认出神像的身份。

“是后面那座山的山神。”九原杉跟短刀解释了一句,这间静室被纸人式神打扫的窗明几净,但还是因为长期没人来,空气里稍稍有点霉味。

九原杉从壁柜里掏出一只香炉,点上熏香。

“大将是要静坐修习吗?我在屋外守着您。”

九原杉摇头,“药研进来陪我,不用关门。”

药研藤四郎无奈,跨进室内,把软垫移到离审神者稍远一点的地方,这才跪坐下来。

短刀既不想让那些记忆影响到审神者,但也不想被小孩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只能这么不远不近。但这其中有没有别的心思,比如说他自己并不愿放弃做近侍的机会?短刀说不清。

从来都是人心最难分辨。

从冰冷的凶器变成拥有人身的付丧神,有节奏的心跳,温热的鲜血,可以触碰他人的指尖……他不再是只能被人带着走的护身刀,他现在可以自己行动,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还是没法完全明白,“人心”是一种怎样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他只要完成现在的他能做到的事情,这样就可以了。他要守护好大将,只要念着这一点,就永远不会迷茫。

审神者跪在神像前闭目祈祷,但那神情真的很难用虔诚来定义。太过清澈平静,就没有了对神的信仰,比起神道要求的把身心都奉献于神明,更像是练习剑道前单纯的静坐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