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我去!这是人干事儿?佻了他转身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睡了?!

于是乎,那拉淑娴沉沉的睡去了,贾赦却只能睁眼到天亮。好不容易熬到窗外渐渐亮了起来,贾赦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身,随便收拾了一下后,旋即杀气腾腾的冲到了梨香院。

——虽说有点儿强词夺理,可这就是你害的!!

心情相当不美好的贾赦将贾政狠喷了一通后,犹嫌不解气,转而出了府邸,直奔早朝之上,当着长青帝和满朝文武的面,狠狠批判了贾政。从贾政打小虚伪荒唐,到他贪杯好色,日日流连美妾房中,再到他宠妾灭妻,最后直接扯到了良知和律法之间的关系。

长青帝目瞪口呆,半响之后才勉强挤出一句话:“贾恩侯你的意思是……”

且不说贾政已经被削官罢职了,就说贾赦方才所说的那些罪名,没有一个是能够直接定罪的。再怎么严苛的律法,也管不到人家房里事儿。除非,死咬着贾政多纳妾这个问题,无奈贾政房里那些所谓的姨娘,除却文姨娘外,其他的全部都是家生丫鬟出身,就连文姨娘也不曾立下纳妾文书,只能说是卖身入府的。

所以,罪名在哪里?

☆、第188章

“回禀圣上,臣认为臣弟贾政所犯之罪乃是钻了律法的漏洞。”

贾赦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登时原本就一片安静的朝堂上,彻底没了声息。倒是有几个同贾赦较为熟悉之人,忍不住用眼角瞥了他一眼。

所谓,钻律法的漏洞,其实是所有人都在所难免的一件事。

譬如说,律法不允许官员贪污受贿,可官员却能自由的收取冰炭孝敬以及三节两寿之礼,明面上的确不曾触犯律法,可事实上呢?旁的不说,之前贾政和王夫人在汝州城时,就是用了这个法子来捞油水。当然,这个法子并非万无一失的,在君主一言堂的时代,除非长青帝主动提出宽恕,要不然只需寻地一定量的证据,便可对其定罪。

你说,自家从不曾受贿?收取的只是冰炭孝敬?

呵呵。

可对于官员贪污受贿这种事情,是早就已经有了先例的。只要长青帝真打算对某人下手了,随随便便就能收拢一堆证据,到那时再扯甚么都是虚的。

然而,现如今的问题却是贾政的后宅……

“贾恩侯,你总不会是想要朕插手荣国府后宅的小事儿罢?”长青帝半是试探半是提醒的开口,只是眉宇之间却隐隐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依着贾赦往日的行事作风来看,通常都是先老老实实的蛰伏着,旋即冷不丁的往亲近之人身上捅冷刀子,还是那种铁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既如此,贾赦就不该拿这等“小事”来耽搁早朝。

“圣上,这可不是甚么小事儿。”贾赦忽的换上了一副肃穆的神情,语气微冷的道,“本朝律法有着明文规定,亲王、郡王、国公等各阶各品官员的纳妾数目。若按着律法所书,臣弟贾政区区一介白丁,何来资格纳妾?可他却以通房的名义,广纳妾室,此乃藐视律法。再者,宠妾灭妻已然是大罪名,可他宠的却是通房丫鬟,还是我荣国府家生的丫鬟。臣以为,若再任由他如此妄为却不惩处,极有可能惹来众人模仿学习,长此以往,国不将国!”

长青帝被镇住了,下意识的觉得贾赦这话极有道理,可转念一想……

“不纳妾只留通房不是惯例吗?难道你贾恩侯不是如此?”长青帝回过神来,颇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贾赦,“这同律法有悖吗?”

“当然!”贾赦斩钉截铁的道,“敢问圣上,娶妻为何?”

“自是传宗接代、孝顺父母。”

“纳妾又为何?”贾赦再度发问。

“若妻子无子,则由妾室传宗接代。若妻子有子却不在身畔,则由妾室代为伺候夫君。”长青帝也是好脾气,认认真真的回答了贾赦的话后,又额外添了一句,“寻常百姓皆不能纳妾,若妻子无子,也可以典妾生子。”

所谓典妾,就是租一个女子为妾,妾所生之子女皆为租赁人家所有,而当妾完成生育任务后,则会离开租赁她的人家,同时获取一定酬劳。这种女子多半都是良籍,只是因着家中贫寒才会选择这个行当,亦如去人家家中当奶娘、厨娘等,仅是属于一种职业。

“那么通房又是甚么?”

这一回,贾赦不等长青帝开口,便冷笑着道:“律法明言,官员不得贪污受贿,所以一群官员,包括臣弟在内,皆收取了巨额的冰炭孝敬。律法还明言,武将绝不可能贪污军饷,却是有人自作聪明的吃空饷。律法亦言明了,平头百姓不得纳妾,官员按品阶纳妾,可多半人家都豢养了一群的美貌通房!”

贾赦:“……”我去!这是人干事儿?佻了他转身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