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妹妹若是不知晓如何挑选,我可以让身边的嬷嬷帮你一把。选了人,挑个好日子就把事儿成了,之后我让人带着胧月的夫婿,仔细教导一番,而胧月则在婚后立刻回敏妹妹的身边,当个管事嬷嬷。待将来,妹妹出阁了,她还一道儿陪嫁过去,当的却不是陪嫁丫鬟,而是陪房。”

贾敏怔怔的看着那拉淑娴,有心感谢,不过很快就又颓废的低下了头。

这胧月的事儿好处置,贾敏自是不会疑心那拉淑娴,可她自个儿的亲事却是难上加难,这如何让她不忧心忡忡呢?

“胧月的事儿这个月月底之前,我就可以帮你办妥。当然,若是敏妹妹不放心的话,我会让丫鬟将名册先拿过来,让妹妹和胧月都瞧一瞧。”那拉淑娴说罢,立刻换了话题,“这事儿就这般定下来了,如今咱们再来说说妹妹你的事儿。怎样?做好了决定不曾?”

“甚、甚么决定?”贾敏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当然是要不要再给林家哥儿一次机会。”那拉淑娴嗔怪的瞪了贾敏一眼,想了想,又格外添了一句,“若是妹妹问我,我的意见是不用再给机会了。林家的态度早已摆在那儿,虽说我也明白他们家是有难言之隐的,不过那又如何?这天底下原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儿,他们家既然已经晾了妹妹你好几年,索性妹妹你彻底将他撇开,且看他如何收场!”

“嫂子……”贾敏被那拉淑娴这番大胆的言语吓得两眼发直,连大嫂都不叫了,直接唤起了嫂子。

“若这么做还不够解气的话,嫂子还可以帮你出气。不过就是小小的林家,凭他将来有多么能耐,如今也只是探花郎出身,得了圣上的爱重,许了个不大不小的差遣罢了。这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家即便这些年来瞅着大不如前了,可到底是屹立了百年的国公府。真要是算计起来,十个林家也能给折腾散了!”

“不不……嫂子您千万别……我……”

“你喜欢林家哥儿。”那拉淑娴平静的吐出了这句话,就仿佛在谈论今个儿的夕阳挺美的。

贾敏蓦地面色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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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淑娴回到荣禧堂时,已是掌灯时分了,容嬷嬷上前告知,琏哥儿已经用了晚膳了,又询问可要摆饭,得了应允之后,晚膳很快就摆好了呈了上来。

跟贾敏不同,那拉淑娴的胃口一向都很是不错,哪怕当初怀十二时,尽管偶尔还会孕吐,吃的却半点儿不比平日里少。自然,今个儿她也是如此。不过,当用了七八分饱后,那拉淑娴便搁了碗筷,唤人撤下了残羹冷炙,捧着一盏茶同容嬷嬷说闲话。

“林家那头……敏姐儿她还是想嫁。”

这个结果,早在那拉淑娴和容嬷嬷的预料之中,毕竟这年头崇尚的还是烈女不侍二夫。只不过,让那拉淑娴没有想到的是,贾敏之所以坚持要嫁,并不单纯是因着重承诺的缘故,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她曾对林家哥儿一见钟情。

说来也是好笑,林家哥儿跟贾政的年岁较近,因着长辈之间偶有来往,俩人当时又都一心想通过科举考取功名,虽称不上莫逆之交,却好歹比旁的同窗更添了几分情谊。毕竟,四王八公也好,金陵四大家族也罢,全部算在内,嫡系之中唯独只有贾政一人决定参加科举。也是因着俩人的熟稔,贾政曾数次邀请林家哥儿来荣国府小聚,共同研读诗书。几次交集之下,当时还在世的荣国公贾代善对林家哥儿高看了一眼,而贾敏在阴差阳错之下,也对林家哥儿一见钟情。于是乎,这场在外人看来莫名其妙的亲事,就这样成了。

“主子的意思是,逼林家就范?”容嬷嬷想了想,重重的点头,“成,给林家两个选择,要么娶,要么家破人亡。”

那拉淑娴捧着茶盏的手当下一僵,无比庆幸自己方才不曾喝茶,要不然被呛死都是极有可能的。

“我说嬷嬷,就算要让林家尽快成了这门亲事,也不至于逼婚罢?咱们要的是,林家心甘情愿的上门议定婚期,而不是拿刀架在林家哥儿脖子上,逼他们就范。”

容嬷嬷皱着那几乎能够夹死蚊子的眉头,半响才道:“那要如何做?老奴记得,林家并非京城人士,虽说在京城也有宅子,可都好些年不曾住人了,且这会儿他们家又远在扬州,这……”

“迂回。”那拉淑娴无意为难容嬷嬷,干脆利索的道,“明个儿就请嬷嬷去一趟张家,让老爷子帮我查一下当初林家哥儿是拜在何人门下的。我记得林家虽然很早就弃武从文了,可林父并不曾在科举上有建树,想必也是林家哥儿天资聪颖,这才得了功名。既如此,林家哥儿当年定然是拜了当世大儒为师的,先查到他的先生,再从先生入手。”

“……敏妹妹若是不知晓如何挑选,我可以让身边的嬷嬷帮你一把。选了人,挑个好日子就把事儿成了,之后我让人带着胧月的夫婿,仔细教导一番,而胧月则在婚后立刻回敏妹妹的身边,当个管事嬷嬷。待将来,妹妹出阁了,她还一道儿陪嫁过去,当的却不是陪嫁丫鬟,而是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