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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淡淡道:“既然出不去,待在这里便是。”眼波流转,凝视着葛长庚,低声道:“此次大祸全由我姐妹引起,却将葛仙人连累至此,实是……”

“姐姐,”小青冷笑一声,道,“归根结底,这可不是由我们姐妹引起。如果当初葛老道早将那妖孽的元神剿灭,又怎会有今日后患?哼,故作慈悲,将他困在地底,现在养虎为患,自食其果了吧?”

白衣女子秀眉一蹙,嗔道:“小青!”

“小青姑娘说得不错,”葛长庚脸色一黯,叹道,“只怪我当初念他有恩于我,不忍心灭他元神,只盼将他囚禁地底之后,他能面壁反省,重新为人。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祸乱的确由我而起,责无旁贷……”

小青抢道:“既是如此,你快些溟灭这妖孽元神,然后出洞自刎谢罪便是,可别连累了我们……”话音未落,又被白衣女子呵斥打住。

许宣在一旁听得不平,忍不住扬眉高声道:“葛仙人不必自责,都说‘大劫因天起,灾祸由人平’,就算不是你,就算不是这两位仙子姐姐,只怕也会有其他人放出魔帝。眼下最为紧要的,可不是推究责任,而是想想如何团结一致,亡羊补牢,将灾祸减至最小。”

他这话说得大大咧咧,老气横秋,却又入情入理,让众人无以相驳。白衣女子瞟了许宣一眼,象是第一次发觉他的存在。

许宣心中突地一跳,先前惊艳于白衣女子的绝色,起了从未有过的自惭形秽之感,现在终于引起她的注意,不免有些喜悦、得意。

葛长庚哂然一笑,道:“许公子所言极是。倒是老夫执着于一念了。”

小青“呸”了一声,冷笑道:“许公子想要如何亡羊补牢?出去荡平那几千妖魔么?”

许宣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倒想,可惜没这本事。”李秋晴低头微笑,被小青横了一眼,双颊红晕泛起。

葛长庚沉吟道:“这妖孽的元神极为强盛,那夜我和明空大师合力镇伏,各受重伤,才勉力将他封入‘乾坤元炁壶’。以‘乾坤元炁壶’的神力,加上我们的真气,恐怕也要再过七日才能将他化为虚烟,形神俱灭……”

“七日?”小青气得笑了起来,“牛鼻子,你没瞧见洞外那几千妖魔么?只怕等不到七个时辰,我们就形神俱灭啦!”

话音未落,洞外又是一阵轰然巨震,山腹震动,火光暗灭,无数声音一齐呼啸呐喊,作势欲冲。

李秋晴“啊”地惊呼,下意识地躲到葛长庚身后。

葛长庚伸手将她护住,淡然道:“放心,这里毕竟是峨眉山,林灵素又在老夫手中。魔门胆子再大,也不敢立即胡来,现在不过是试探罢了。只要我们不出去,暂时便无大碍。”

小青听了更没好气,冷笑不语。

白衣女子蹙眉道:“葛仙人,峨眉各派究竟有什么打算,难道当真袖手旁观,坐看魔门肆虐山门么?”

葛长庚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苦笑道:“我与明空大师虽然私交甚笃,毕竟是道门中人,峨眉众派对我始终有些芥蒂。我当年私自救出林灵素,将他封印在峨眉山上,天下无一人知道。此次明空大师为镇伏魔帝而死,峨眉各派怪责于我,甚至认为老夫居心险恶,故意将魔帝藏在峨眉,就是为了挑拨生事,引魔门前来火并……”

小青对峨眉众僧素来有隙,“呸”了一声,怒道:“这群贼秃平时故作慈悲,其实心思恶毒,气量最是狭小不过。比输了棋就关闭寺门,装聋作哑,哼,定是嫉恨你的名声盖过了几大秃驴,所以乘机见死不救,借刀杀人!”

葛长庚道:“瓜田李下,这也怪不得他们。何况林灵素际遇奇特,也不知从来盗学了佛道各派失传的诸多秘法,不但是释教宿敌,更是天下各派都想得到的活宝典。当年九华山之战,各派就曾明争暗斗,所以才会让我趁隙救走。我将他封印藏起,虽无愧于心,却也不免落人嫌疑。”

许宣心想:“原来明心与葛仙人赌这局棋,是为了林灵素腹中的佛法秘典。”对那和尚更起了几分嫌恶之意,问道:“但若真的放出魔帝,天下大乱,对峨眉又有什么好处?”

葛长庚摇了摇头:“峨眉自然不会真的放虎归山。所以明心一面布阵将我困在梵音谷,迫我交出那妖孽,一边早已秘密通知道门各派,前来除魔……”

小青恨恨道:“这些贼秃倒打得好算盘。坚壁清野,坐山观虎斗,便宜全让他们占啦。”

许宣奇道:“既然早已通知,道门各派怎么还未到来?我和二舅一路走来,也没瞧见一个道友修真呢。”

白衣女子淡淡道:“既然出不去,待在这里便是。”眼波流转,凝视着葛长庚,低声道:“此次大祸全由我姐妹引起,却将葛仙人连累至此,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