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庚笑道:“姑娘多虑了。倘若老夫登天,还请你们将许宣公子安全送至临安许府,再将我这外孙女送至茅山,交托朱洞元朱真人照顾。另外,万万不可让林灵素的元神落入他人手中。只要熬过七日之限,他形神俱灭,天下便可保得几年太平。”指尖轻弹,将两颗金丹送入二女掌心。
李秋晴闻言越发难过,哭得梨花带雨。
二女始知他在临终托孤,怔怔地凝视着掌中金丹,心潮起伏,百感交集,齐声道:“多谢葛仙人赐丹。我们定竭尽心力,完成所托。”
许宣“啊”的一声,坐起身来,看见三棱镜中的自己,大吃一惊,失声道:“我……这是我么?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二女转头望去,又惊又奇。李秋晴止住哭泣,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许宣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比之先前那病恹恹、苍白瘦弱的模样已有天壤之别,身体变得结实健壮,匀称修长。短短片刻,居然脱胎换骨,若非脸容未变,神情依旧,几乎认不出他来。葛长庚心下大为欣慰,笑道:“许公子闭目吸气,感觉如何?”
许宣吸了一口气,一股清流自丹田涌起,周转全身,顿觉神清气爽,全身上下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使他恨不能纵声长呼。
葛长庚微笑道:“原先你的体格弱于常人,是因为令堂妊娠之时受了惊吓,使你奇经八脉扭曲封闭,先天胎气受困不出。现在周身经脉尽数打通复位,先天胎气也与金丹元气合而为一,今后气血顺畅,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许宣大喜,跪下叩首道:“多谢葛仙人再造之恩!”
葛长庚一把将他拉起,道:“许家恩德,我总算略报一二。只可惜时日无多,修行浅陋,传不了什么修仙之法,姑且授你一套口诀,能领会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许宣心花怒放,大声道:“徒儿许宣拜谢师父!”又朝他“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葛长庚摆手笑道:“许公子且慢。老夫六十岁后已发誓不收门徒,不可食言。你我有缘,门外授法,与师徒无干。”又望着白衣女子、小青微笑道,“两位若不嫌弃这套‘翠虚金丹大法’,也一齐听听吧。”
二女齐声低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丹派的“翠虚金丹大法”是当今天下道门的“内丹三大秘法”之一,炼气成丹,奥妙无穷,辅之以元婴金丹,更可内外齐炼,化繁为简,最多只需一甲子,便可修成散仙。金丹派中,除了陈楠、葛长庚外,只有葛长庚当年的门生留元长精通此法,秘不外传。葛长庚将金丹送与她们,已让她们大感意外,此刻又欲传授本门心法,更令她们惊喜不已。
小青咬着唇,低声道:“葛老道,我们常常惹是生非,对你不恭不敬,你、你为何还对我们姐妹这么好?”
葛长庚微微一笑,道:“你们虽然非我族类,但心地善良,自律修行,不走旁门偏道,殊为难得。除了尔调皮捣蛋,也算得上是同道中人。况且,上苍既让你们卷入此事,其中必有深意。金丹派人才凋零,少有大器,元长这些年又不知所踪,你们若能学成此法,发扬光大,多做些行善积德之事,也算是本门之幸,天下之福。”
白衣女子与小青盈盈拜倒叩谢。许宣暗想:非我族类?难道她们都是番女么?
当下葛长庚将翠虚金丹大法的要诀传音相授,择重解释。二女修炼已久,有许多难解的疑问,此刻得传妙法,有如醍醐灌顶,许多矛盾之处登时了悟。
许宣虽然从未修过半天功,好在聪明绝顶,从小遍阅道书,对于御气、炼丹等术早已耳熟能详,此时听来,也有些似懂非懂,兴奋不已。
这法诀虽然不过七百余字,却是奥妙艰深,一时无法尽数掌握。葛长庚讲解一遍后,便让许宣三人反复诵读,烂熟于胸,留待将来仔细揣摩。
传法既毕,二女吞服金丹,盘坐运气。经脉畅通,百骸俱轻,真气在体内j源源奔走,不断有紫色真气溢出体外,一时间云蒸霞蔚,彩光变幻,二女越发显得光彩夺目,宛如神仙。
许宣在一旁看得悠然神往,忖道:不知何时我才能修到这等境界?
忽听“嘭”的一声闷响,洞壁微震,隐隐传来怒吼厮杀之声。众人一凛,纷纷朝“照神棱镜”的影像望去。
只见洞外群魔乱作一团,人影憧憧,到处是刀光剑影,和漫天飞舞的法宝神兵,竞似有外来大军杀到,正
与妖魔激战。
许宣拍手道:“这下好了,一定是道门各派赶来相救了!”
小青冷笑道:“先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只是魔门故布疑阵,骗我们出去呢。”许宣一愕,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转念一想,也不无可能,不由大感沮丧。
葛长庚笑道:“姑娘多虑了。倘若老夫登天,还请你们将许宣公子安全送至临安许府,再将我这外孙女送至茅山,交托朱洞元朱真人照顾。另外,万万不可让林灵素的元神落入他人手中。只要熬过七日之限,他形神俱灭,天下便可保得几年太平。”指尖轻弹,将两颗金丹送入二女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