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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的元神了。

许宣心中大凛,葛长庚元神既已出窍,他们四人加起来也挡不住妖后一击,更何况此时又两两分散,使不出“玉石俱焚大法”,想要荡灭魔帝元神也不可能了!当下悄悄从怀中掏出那小巧的玛瑙葫芦,紧紧攥在手里,暗自打定主意,如果妖后来争抢,就借她之力,和林灵素的魂魄同归于尽。

狂风鼓舞,葛长庚的元神左右摇荡,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初见他时,就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却又为何如飞蛾扑火,因情人魔?既已知错,十六年来又为何不迷途知返,斩断心魔?清风明月,天地朗朗,难道你终此一生,都要戴着这张面具见人么?”

妖后笑道:“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道耶魔耶,由谁定论?普天之下,人人都戴着假面具、兜着臭皮囊,我又为什么要迷途知返?这十六年来我日思夜想,最为懊悔的只有两件事。其一是当初没亲手剁下他的首级:其二是没能早点儿看穿你们这些道门中人的真面目。今天看你脱去皮囊,原来也不过是风烛萤火的可怜相!”

葛长庚淡然一笑:‘殇子寿,彭祖天,有生即有死,又有什么可怜的?修道非独为长生,而是为了人与道合。你心魔未消,一叶蔽目,别说十六年,就算你能活百年、千年,长生不老,又复如何?”.一,妖后仰头大笑:“你自居仁义,修炼百年,也不过落了如此下场,这种‘道’不修也罢!”猛地顿住笑声,黑袍鼓舞,周身散开一轮轮霓光霞彩,双手交叉,食指指向上天,厉声道,“你若交出乾坤元炁壶,瞧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便放他们一条生路。否则,五雷轰顶,万劫不复。”说到最后一句时,狂风大作,浮云飞卷,夜空中突然亮起一道闪电,银蛇似的飞腾乱舞,直冲她的指尖!

天地骤白,雷声“隆隆”狂震。

白衣女子与小青脸色齐变,从未见过这等景象的许宣更是惊骇不已。

雷鸣声中,只听葛长庚沉声传音:“白姑娘,小青姑娘,等我说到‘去吧’时,你们立即带着许公子和秋晴,一个朝南,一个朝北,能跑多远是多远,千万不要回头。”

李秋晴再也按捺不住,泪珠夺眶,朝着那妖后叫道:“妖女!你既然是想杀林灵素,又知道他被囚在乾坤元炁壶中,只需等上七日,他便会形神俱灭,为何非要逼死我外公?”

天昏地暗,岩松乱舞,妖后双眸灼灼如火,道:“外公?葛仙人,你倒是菩萨心肠,多子多孙。不知这位又是从哪儿捡来的野丫头?不如我们就先从她开始吧。”双手虚空合握,闪电乱舞。

“轰!”雷鸣如爆,一道霹雳突然朝着李秋晴当头劈落!

许宣心中一沉,只听葛长庚纵声大喝:“住手!她是你的女儿!”闪电天矫如狂龙,擦着李秋晴的身侧撞中崖壁,轰隆狂震,刹那间,山峰坍塌近半,万千巨石瀑布似的朝下崩泻。

众人全都怔住了。

妖后低声道:“女儿?我的女儿?”反反复复地念了几遍,泪水盈眶,突然摇头大笑,“葛长庚!我的女儿早在十六年前就被你杀死在了庐山之巅,从那一刻起,你我便已经恩断情绝,再无父女之义!再敢提‘女儿’二字,我定叫你魂飞魄散!”

闪电一道接一道将山谷映得蓝紫如昼,李秋晴脸色煞白,石人似的一动不动,许宣也稀里糊涂如在梦中,心想:李姑娘是妖后的女儿,妖后又是葛仙人的女儿……我听舅舅说了那么多江湖故事,怎么从未听说此节?

只听葛长庚沉声道:“秋晴,我从未告诉过你生母是谁,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当年庐山顶上,道佛各派都欲置你们母女子死地,我为了救你,假意用剑刺穿你的心口。你‘死’了,却又因此而重生。这十六年来,我传你元婴金丹,却不传你心法武学,就是要让你远离道门,平安快乐地度过此生,再不重蹈你母亲之覆辙……”

“住口!”妖后指尖发抖,泪水从面具上倏然滑落,咬牙切齿地喝道,“死到临头,你还敢胡说?那日在庐山脚下,下着暴雨,遍地都是死人,是我亲手埋了她们的尸体,我的两个女儿……全都被你害死了!”

许宣更加讶异:原来李姑娘还有一个姐妹,不知她们父亲是谁?心中猛地一紧:难道……难道竟是林灵素?

雷声隆隆不绝,漆黑的云层随风在上空滚滚盘旋,迸涌出千万缕姹紫嫣红的霞光。

葛长庚的元神飘忽明灭,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苍凉与疲惫:“秋晴,你可知道为什么你的左脚脚踝上有一个紫色的疤痕么?那是因为你出生时,你的左脚和你妹妹的右脚连在一起,是我亲手用刀将你们分开的。我这一生做过许多后悔的事,最后悔的,就是没能让你们姐妹重新团圆。可惜……可惜今日一别,即成永诀,这个心愿再也无法完成了。”顿了顿,道,“从今往后,你想再远离漩涡只怕不可能了。只盼

庚的元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