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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素摇头道:“小子,他们才刚走,你想将它们再喊回来吗?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原来也是糊涂蛋一个。杀了那几个人,就和捏死蚂蚁般容易。但这此人一死,我们还能这般舒舒服服的在牢里歇息养伤吗?”

“歇息养伤?”许宣一愣,道,“你是说……我们不是被囚在这里的,而是你故意躲在死牢里……”突然暗骂自己忒蠢,如果是被囚禁在此,楠宝掌和郑虎有怎么会对自己置若罔闻。

林灵素眉毛一挑,传音道:“小子,你以为就凭那‘王娘子’和一干饭桶也能擒住老子?镇魂棺?什么狗屁玩意儿!如果不是老子当时两腿俱断,十个王文卿也被老子杂,了!嘿嘿,这狗贼居然用当年唐朝皇帝逃生的暗道,连接百花潭与成都南城,自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漫过天下人耳目,收服老子,没想到最后被瞒过的偏偏是他自己!哈哈,痛快,真他奶奶的痛快!”

许宣脑海中走马观花似的的闪过许多模糊的画面,这才断断续续地拼凑起自己昏迷时的情景。

敢情当时林灵素可动天雷,撞开镇魂棺后,又凭借与王文卿对决的惊天气浪,冲入青羊宫南边的百花潭,顺着来时的暗道,逃回了城中。

唐朝天宝十五年,唐玄宗为了躲避安史之乱逃到成都,为了以防万一,又在居住的民宅地下挖了一个密道,直达南郊百花潭与青羊宫的连接处,后来唐偻宗躲避黄巢之乱时,便曾借此暗道,藏身于青羊宫内。

郑虎严刑逼供自己的“水牢”并非衙门的监狱,而是刑狱司的绝密囚室,设在当年唐玄宗临幸的民宅地底。林灵素从彼处冲出地面,便到了成都府内最为热闹的街坊之中。

其时满城的僧人了道士瞧见青羊宫冲起的闪电,无不倾巢而动,直奔道观,城内反倒暂时成了安全之地。

然而林灵素毕竟双腿俱断,又带着昏迷不醒的许宣,要想逃出众人的围追堵截,谜何容易。

他胆大心细,竟一不做二不休,闯入城北大牢假扮死囚。一则可以“借用”老中囚犯的身体,为许宣和自己移植脏腑了双腿;二则还能安安静静地养伤调气,伺机逃走。

朝廷官兵也罢,道了佛了魔三教中人也罢,又怎能料到他逃出生天后,非但没有远逍,反倒赖在众人眼皮底下。

许宣想明来龙去脉,对他不由佩服,忖道。难怪这厮从前三番五次逃出重因。如今葛仙人和空明大师都已死了,他双腿又已接好,天下只怕再没人能将他制住了!想到自己受托将这魔头消灭,淋到末了,偏偏成了助他逃脱的帮凶,更是满心酸苦,好不是滋味。

事已至此,再想也没什么用了,倒不如先借这妖魔之力,救出全家后,再想想如何亡羊补牢,将他骗入三教手中。当下强忍悲怒,道:“大丈夫一言既出,胆马难追,你既答应我救出许家上下,就要想办法抱住洗琴的性介”“”

林灵素翘起二郎腿,嘿然道:“谁说老子答应救你全家了?你若是老老实实说出玉如意主人的下落,我或许还能善心大发,救你父母。至于其他人么,嘿嘿,下不忍则乱大谋,活不活得了,旧的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许宣正想说话,忽听洗琴一声低呤,似已醒转,急忙连声呼唤他的名字。这时他的声音已恢复正常。洗琴一颤,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泪水顿时顺着脸颊滞了下来,喃喃道:“公子爷,你……你怎么也被抓起来了?”

牢里哗声四起,其他犯人纷纷骂道:“还有完没完了?三更半夜,不睡觉学你奶奶的鬼叫!”

许宣只当听不见,大声道:“洗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洗琴摇了摇头,惨笑道:“公子爷,我活不长久了,你不用管我,还是想着如何自己逃命吧。老爷已经被押到京城去了,听说夫人以及府里上上下下都已经被下狱了,这次的大祸,只怕是难逃过了。”

他脸颊泛红,精神微挣,说话也顺溜了许多,许宣心里却越发苦楚,知道他已是回光返照,强撑不了多久了。

洗琴挣扎着坐起身,到。“公子爷,老爷被官兵抓走前,让我去分堂的书房里取一件东西,说那东西关系到许家上下的存亡。我假扮成你,骗过首位,将那物拐了出来,可信没能来得及逃走,官兵就追来了。我将那物藏在一个极为隐秘之地,你如果逃得出去,切切记得去取出来。那地方……那地方……”

他说得太急,脸色涨红,张大了嘴,似是一口气接不上来。许宣大凛,叫道:“洗琴!洗琴!”

洗琴脸色又转为惨白,按着自己的胸口,喘气道:“公子爷,你……你还记得去年元宵节,给我……给我出的灯谜么?东西就——…就藏在谜底里……”声音越来越小,手掌忽然往下一滑,动也不动了。

林灵素摇头道:“小子,他们才刚走,你想将它们再喊回来吗?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原来也是糊涂蛋一个。杀了那几个人,就和捏死蚂蚁般容易。但这此人一死,我们还能这般舒舒服服的在牢里歇息养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