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画师由女儿扶起,拿起画笔蘸上颜料,一笔一笔地在半完成的画布上涂染色块,抹绘出益加鲜明的脸孔身形。

背景晦暗,烛光蒙胧,然而人物却是极其细腻,苍白的皮肤下,隐隐可见血络分明,神韵栩栩若生,仿如要破画而出。

「女儿,要记住,画师的使命是将真实的生命复制到画布上,使其成为永恒。」老画师一面画,一面低声教导女儿。「所以一定要用全部的心神去观察,去揣摩,绝不可忽略任何细微之处,即使只是一根头发,也要在画布上付予它们生命。」

「是,女儿铭记在心。」

绘制肖像是闍城的王室传统,历代闍皇肖像全出自此画师之手,数千年了,该是不老不死的嗜血族人,眼下却显老态龙锺。

「画师,你多久没喝人血?」西蒙突然问道。

老画师顿了一下。「快二十年了吧。」

「为什麽?」

老画师答不出来,少女便代替父亲回话:「因为家父答应家母不再喝人血。」

「是吗?」

「真愚蠢。」红寅轻蔑哼笑。

「红寅大人,家父并不愚蠢,他只是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少女大胆无畏地为父亲辩驳。

「你这个贱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顶嘴!」

西蒙不悦蹙眉。「红寅。」

心房一怵,当即收敛闭嘴,不敢再吭一声,一张脸臭得半死。

「父亲……」少女小声的在老画师耳畔欲言又止。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