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应了一声,坐到安余身后,将因为要重新裹伤不得不坐起来的安余身子扶住,揽住他的背,抬起右边的胳膊。

安余才躲了一下,寇仲瞪着眼吼道:“小鱼你乖一点不行吗?”

跋锋寒随后进门,见状笑道:“一定是子陵弄的他不舒服,不如换我来?”

徐子陵看着已经褪掉上衣的安余,忽然觉得眼前某两个人有点碍眼起来。

缠在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白布被寇仲一层层褪去,巨大狰狞的伤口露出来,寇仲脸上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掩饰的怒气。

跋锋寒亦沉默。

安余感觉自己的右手在发抖,不对,是扶着自己右手的那个人在发抖,他转头,看见那个专注的盯着自己伤口的人,那人的眼神中,是深切的恐惧和疼痛。

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云淡风轻的人眼中,看见过恐惧这种东西。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看着吓人,其实只是皮肉伤,当时了空和尚来的太突然,且有禅音开路,我一时失神,才着了他们的道儿,只来得及避开了空的铜钟,和师妃暄的半式剑法,但我运功护体,收缩五脏及时,所以伤口虽大,其实只伤了皮肉,养几日便好了。”

寇仲沉默的从跋锋寒手中接过伤药,在伤口上洒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再不会被血水冲开,这才用煮过的干净白布重新裹好,又亲自找了衣服来给他披上,方语声平淡道:“若上天待我不薄,让我能活过洛阳之战,必将净念禅宗变成历史。慈航静斋我不知在何处,但是亦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安余此刻推开徐子陵,重又躺下,闻言诧异的看了寇仲一眼,虽然心中感激,但是知道寇仲此刻大业未成,就语出报复,绝非明智之举,毕竟随师妃暄反对他的何止了空一人?

淡淡道:“江湖事,江湖了,这是我和师妃暄的事,少帅不必过问,伤好了我自然会去自己讨回。”

寇仲红了眼睛,怒道:“师妃暄要对付你,说到底不就是因为你为了我找人弄死了李渊吗?照这么说,她找人对付我多少趟了?我岂不是早该将她挫骨扬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