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嵩拉着陆泛一起,入了小佛堂之后瞥了一眼案上供奉的香火,不由得在心中微微一哂。

——他这两日,可是看见脑袋上没毛的秃驴就觉得气不顺。

他萧家的宝贝孙女,早不出事、万不出事,偏偏就在那个西明寺中,便险些被歹人暗害了去,若说西明寺全无牵连,怕是道觉和尚自己都不信!

若真是不入凡尘世间的方外之人,又何必为难他萧家的女儿?

既已入了这六丈红尘,又何必还每日吃斋念佛,顶着一副道貌岸然的皮囊,行那卑鄙之事,平白的招人厌弃!

见了陆象先之妻贺氏,萧嵩总算是稍稍收敛了些,握着自己手中把玩的美玉,坦然笑道:“阿姊,近来可好?”

贺氏点了点头,也道:“看你模样,和我那妹妹,想来都还好吧!”

萧嵩微微颔首,“劳烦阿姊惦记。”他的目光落在这小佛堂的佛香、木鱼、檀香、经书之上,随口道:“阿姊若是无事,倒是不妨请人过来说说话聊聊天,也免得无聊。”

贺氏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了一丝哭笑不得的笑意。

她都到了这个年纪了,便是陆府办了宴席,家中管家主持的人,也合该是陆泛之妻,陆府现在的主母,她这个辈分的老太婆,早已经垂垂老矣,可不就是闲极无聊,吃斋念经诵佛的过日子。

也就自己这个妹夫萧嵩,说起话来,仿佛自己那妹妹还是闺阁少女,无聊了便要呼朋引伴的寻些闺中手帕交玩耍。

闲聊了几句家常之后,萧嵩道:“我刚刚在兴庆宫门前,正巧遇到了寿王,听说武惠妃身体微恙。”

玄宗对武惠妃素来最是宠爱,兼之武惠妃虽无皇后之名,这么多年的盛宠下来,却早已经有了皇后之实。如今她身体病了,朝中那些身份贵重的命妇,说不得便得去探望一番。